即使這樣,事情還沒有完,由於她的身體並沒有死亡,意識也沒有完全消亡,隻是依附在烏鴉紋身上麵,所以她的意識焦點並沒有失去,她的意識將永遠困在烏鴉紋身上,再也無法返回真正的肉身,也就是說,在北崗醫院地下室此時正和山崎玉連接在一起的陳菲菲再也無法醒來,她的內在思維會很活躍,但是無法驅動自己的五官四肢,她不是植物人,但表現出的狀態和植物人一模一樣。
陳菲菲在屋裏來回轉悠,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東次郎回來之前,如果她還沒辦法應對這件事的話,她將徹底宣告失敗,而且這失敗會葬送她的生命,她看著崔應麟的身體,心想這具肉身已經背上了雙頭烏鴉,肯定是刀槍不入了,這也斷送了她毀屍滅跡的念頭,憲兵司令部距離警備隊很近,開車一個來回的話不會超過半個小時,陳菲菲要用這段時間拯救自己。
她的腦子在高度緊張中快速地思考著,很快她眼前一亮,因為崔應麟在入院後也進行了身體檢查,其中就包括腦電圖的檢查,她知道桌子上躺著的這個人就是崔應麟,山崎玉也知道,隻不過他被東次郎玩的燒紙的把戲給騙了,崔應麟體檢那天她也在場,腦電圖她也看過,知道崔應麟盡管生理指標都算正常,但是腦部活動很微弱,他一直都沒睜開眼,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陳菲菲記得崔應麟腦電圖的形狀,她找出一疊白紙,又找出了幾張複寫紙,都依次疊加好後,在白紙頂端寫上崔應麟的名字,然後用鋼筆仔細地畫出他的腦電圖形狀,畫好後把這些圖紙疊到一起,取出一張來,用大頭釘釘在了崔應麟的後背上。
“想跟姑奶奶鬥,你也得有那本事才行!”陳菲菲鼻孔裏哼了一聲,把自己那張手稿仔細收好,和龐越的腦電圖放在一起,帶著剩下的複製品跑到樓下,然後撒在街道上,有些飄進了別人家的院子。
遠遠地已經聽到汽車的引擎聲,陳菲菲知道東次郎帶著自己的身體回來了,她心想此地不能久留,要是打架的話,她肯定不是一個男人的對手,今後再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的行蹤,於是趁著夜色掩護,轉身向遠處跑去。
東次郎坐在汽車裏,臉色陰沉,汽車的後座上坐著一臉呆滯的陳菲菲,他一看到陳菲菲的樣子,心裏就暗叫不妙,據看守說,陳菲菲是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跌倒的,然後就變得如同活屍一般,對外來刺激毫無反應。
聽到這消息,東次郎兩眼幾乎要冒出火來,心想剛才跌倒的小護士才是真正的陳菲菲,自己被她演的苦肉計給生生騙過,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精心算計,仍被她玩弄一番,恨不得馬上結果了她性命,但又生出一絲疑慮,明明從醫院出來她就一直被關在這裏,肯定是小護士偷來的皮箱和她完成了換命,她們倆是什麼關係?
東次郎也不敢耽擱,一把將陳菲菲的身體拖進汽車,然後駕車趕緊往回返,盡管他知道回去後那小護士肯定早跑了,他擔心小護士逃跑之前破壞崔應麟的身體,後來轉念一想,憑她瘦弱的體格,想破壞一個壯年男人的身體恐怕難度不小,況且崔應麟已經被當做崔應龍,有了刀槍不入之身,想來她沒什麼辦法。
雖然他想出一堆理由來安慰自己,但是內心深處總有一絲擔憂,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是陳菲菲。
一回到憲兵隊大樓,東次郎邁開大步往樓上就跑,一推開門,見小護士果然不見了蹤跡,崔應麟倒是全須全尾趴在桌子上,他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