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咱倆都被燒死了,到了陰間你不會恨我吧?”陳菲菲斜眼瞟了他一下,又微微低下頭看著腳下,若有所思。
“那可沒準兒,”耿長樂嘿嘿一笑,“你非要拽著我往火坑裏跳,你說我跟你得多大仇啊!”
“耿長樂你這個壞蛋!”陳菲菲假裝嗔怒,臉上的煙灰遮住了一片緋紅,她一拳砸向他胸口,耿長樂笑著閃躲到一旁。
“這地方不能呆了,天就快黑了,趕緊回去!”陳菲菲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始催促起來。
“就是,回去找孫大顯這個混球算賬,沒想到這小子心眼太毒了,擺明了是要咱倆的命!”耿長樂想到他就一肚子火,恨不得讓他把家都搬到醫院裏去。
“你真是太高看他了!”陳菲菲哼了一聲,“他要是有這本事,早就不是現在這德行了!”
“不是他還能是誰?”耿長樂不解,“不就是他把咱倆帶到這鬼地方來的嗎?”
陳菲菲說:“你看到坑裏那個破罐子了嗎?還記得在崔家我也讓你們幹過這事兒嗎?罐子裏裝的是白磷,一遇到空氣就會自燃,孫大顯目不識丁,怎麼會知道這些?還有那布條上寫的龐越的生辰八字,孫大顯一個外地人,哪會知道龐越的生辰?這分明是另有人在搞陰謀。”
“可龐越和龐博都已經死了,誰還有這麼深的心機呢?”耿長樂聽了她的話更加困惑。
“當然有,”陳菲菲發出一聲冷笑,“白磷這東西既是危險品,又是很稀少的東西,在咱們縣城裏,除了醫院,別的地方可沒有。”
“你是說,這坑是山崎玉挖的?可他一直在醫院裏,怎麼可能跑出來挖坑呢?”
“你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他,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偷偷溜出來呢?”陳菲菲說,“孫大顯說昨晚見鬼前,曾經看到一個渾身裹著白的小孩領著他到了枯樹叢裏,你相信他的話嗎?”
耿長樂不屑地說:“他喝得醉醺醺的,見到啥都有可能!”
陳菲菲不以為然:“事情的確很奇怪,記得我在大煙館也見過很怪的事情,可除了我,別人誰都沒看到,昨天孫大顯見到的那個小孩,很可能除了他外,別人都看不到,我的意思是,他的意識也被劫持了!”
耿長樂驚訝地說:“難道張秋芳又出現了?”
陳菲菲點點頭:“應該是,而且是和龐越組團出現的,因為白布條上還寫著龐越兄弟的生辰八字,除了龐越本人,別人很難記住這些瑣碎的數據。”
耿長樂臉一下子僵住了:“你的意思是龐越還活著?”他根本無法相信。
陳菲菲歎了口氣:“我不能肯定,但是有可能,因為在潛龍脈裏,咱們都見到崔應龍的身體裏包含著兩個意識,你不覺得山崎玉現在有些古怪嗎?”
耿長樂說:“是覺得怪怪的,但又看不出那裏怪,隻是感覺別扭得很。”
陳菲菲說:“如果龐越能躲在崔應龍的腦袋裏,為什麼不能躲在山崎玉的腦袋裏?”
耿長樂感覺匪夷所思:“難道龐越的意識還能分成兩份不成?”
陳菲菲加快了腳步:“趕快回醫院,我要看看山崎玉現在在幹嘛!”
兩人腳步匆忙,一路從亂墳崗跑回北崗醫院,醫院此時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醫生和護士大都不在,走廊裏空蕩蕩的,在病房裏他們隻看到李山一人,山崎玉和崔應麟都不見蹤影。
“山崎大夫呢?”陳菲菲問李山。
李山木然地扭過頭來,雙眼直勾勾盯著陳菲菲的臉,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