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玉醒來後就嚷嚷著要工作,護士告訴他,由於他身上還有外傷,因此還需要休息一段日子,陳菲菲也勸他,讓他這段時間安心休息,山崎玉苦笑了一聲,眼睛不住地往鄰床的崔應麟身上掃。
陳菲菲覺得山崎玉盡管自稱已經恢複正常,可有那麼幾次,她無意中看到他的臉,突然感覺那眼神是如此陌生,盡管這個人無疑是山崎玉的樣子,可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又說不出緣由。
除了山崎玉之外,還有一件事讓她無法釋懷,張秋芳的下落對她依然是個謎,雖然龐家兄弟都死了,可到死他們也沒透露出張秋芳的一點消息,按理說她隻剩下一個腦袋,原來一直被在龐博身上,龐博死了她也就隨即消亡了,但是她問過耿長樂,那天晚上他一腳踢死龐博的時候,根本就沒看見女人的頭顱,也就是說,那天晚上龐博是單獨行動的,她猜不出龐家兄弟把張秋芳給藏到哪裏去了。
孫大顯這幾天也在著急上火,表哥王桂芝下落不明,田中小尾正為“帝國”損失了野口這樣“出眾”的軍人而懊惱不已,也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早點罷免了龐越的縣長職位,孫大顯知道田中小尾正在氣頭上,根本就不敢開口求他幫忙找人,隻能自己帶著幾個漢奸特務四處遊蕩,希望能打探到一點線索。
讓他更加鬱悶的是,盡管問了很多人,可沒人知道王桂芝的下落,他曾經到過運河邊上,和王桂芝擦身而過,但就是看不到被蓋在幹草下的表哥,王桂芝倒是發現他了,可嘴被堵得嚴嚴實實的,想喊都張不開嘴。
這天傍晚,恰巧他獨自一人在城北轉悠,要說他找人,完全是漫無目的,根本就沒有目標,頭天黑的時候,他去一家小酒館吃飯,在那兒先喝了二兩酒,然後出去繼續轉悠,由於天氣寒冷,他隨身還帶了個酒壺,沒事就灌上兩口暖身子,他酒量不大,加上先前那二兩酒鋪墊著,沒過一會兒就已經暈暈乎乎,朦朧中感覺前麵走過來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小孩,就是純粹一張白布裹著身子,身子下麵黑乎乎的也沒看清腳,頭發很長蓋住了臉,容貌也很模糊,走到他跟前,用手指向前方,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後。
要是擱在平時,他就是腦子再不好使也能看出這裏麵的詭異來,可醉鬼就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他現在就處於這樣的狀態。
孫大顯醉意正濃,不知道這小孩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也沒有多想,就搖搖晃晃跟在小孩身後走,這小孩走路一點都不搖晃,就好似漂浮在空中一樣,這場景他後來想起來,都不由得感到一絲寒意,當時他不知不覺來到了亂墳崗,要說冬天天黑得早,這裏的天黑得比其他地方更早,成群的烏鴉從頭頂上飛過,似乎用翅膀拉著黑夜蓋在頭頂。
一開始孫大顯搖搖晃晃不知道自己所在何方,直到他被一根枯樹枝絆了一跤,疼得他罵了兩句髒話,一抬頭發現自己竟然跑到了亂墳崗,再看那小孩早就不見了蹤影,他氣得往地上啐了一口,心想真是活見鬼,太不吉利,拍拍屁股剛想走,猛聽到前麵黑乎乎的枯樹叢裏傳來低沉的哭聲。
那哭聲是個男人發出來的,聽著歲數可不小了,他拍了拍腦袋,心想誰大冷天的跑到這兒來嚎喪?搖搖晃晃走了兩步,開始感覺那聲音不太對勁,聽著怎麼那麼耳熟,他想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那是龐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