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口打開打火機,借著火光,他們發現這洞穴空間並不大,在他們前麵不遠處的地下有一個大窟窿,地勢低窪,所有的水都從這裏流入地底,窟窿的輪廓倒是很圓滑,很像是人工打磨的痕跡,石洞的兩側地勢稍微高一些,形成了一小塊天然的平台,堆積了大片常年被河水衝刷帶來的淤泥和碎石。
陳菲菲看到這些淤泥碎石,突然想到了潛龍脈五個氣門裏最後的一個:木門,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木門應該是遇土生木,她恍然大悟,原來金門設計的位置就是為了隻進不出,而木在五行裏代表生命,如果這是木門的話,正好就是隻出不進。
想到這裏,她告訴野口,潛龍脈的出口隻有一個,很可能就是這個地洞,他們要想活著出去,也隻能順著地洞衝下去。
野口穀河一臉疑惑地看著她:“陳小姐,你確定這裏通向外麵嗎?”
陳菲菲說:“太君如果不信的話可以靠著洞口聞一聞味道,我剛才就聞到了一股柴火味兒,如果這裏和外界不相通的話,這種味道也不可能飄到洞裏來。”
野口提著一聞,的確,空氣中除了河水特有的腥味外,從洞口那裏隱隱飄來一股微風,風中確實帶著一股淡淡的柴火味道。
“可水流這麼急,我們恐怕沒出去就會被淹死的!”野口說。
陳菲菲微微一笑,指了指旁邊的淤泥,告訴野口說,隻要用這些淤泥築起一道臨時的堤壩,就能讓流進洞口的水量變少,他們就可以趁著機會衝進洞內,野口聽罷點了點頭,眾人合力,很快一道一人多高泥巴做成的水壩就橫在洞口。
“這就能下去啦?”王桂芝看著黑漆漆的洞口,心裏感覺七上八下的。
“不行!”野口突然發話道,“山崎君,把你背上那個人扔掉!”他擔心船上人太多在下墜的時候重量過大,會磕壞那具寶貴的黃金棺材,這裏麵有三個是他心裏的“要犯”,是他此行的收獲之一,王桂芝是他的心腹,山崎玉是日本人,唯一可以精簡的隻有崔應麟,而且他一直軟塌塌地像個死人一樣,野口實在不理解山崎玉背著他到底要幹什麼。
可出乎野口意料之外的是,山崎玉根本沒吭聲,隻是低著頭,一動不動。
野口以為他沒聽見,又大聲重複著自己的命令,可山崎玉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野口生氣了,他沒想到山崎玉會冒犯自己的權威,於是氣勢洶洶地左右開弓,清脆的聲音在密閉的洞穴裏顯得格外響亮,王桂芝光聽這聲音,就不自覺地原地跳了起來,條件反射般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山崎玉還是低著頭,一動不動,眾人都沒有說話,野口被他的舉動氣得渾身發抖,作為駐城參謀長,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軍醫竟沒把他放在眼裏,加上他素來知道山崎玉和陳菲菲關係很好,幫了她不少的忙,野口此時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暴戾性格,他突然爆發了。
假如他沒有衝動狂暴性格的話,假如他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我主義者的話,他的命運不至於在這不見天日的石洞裏突然中止,可他的性格已然注定,無法改變,否則他也不會在來到中國如此短暫的時間裏,欠下如此多的血債。
野口見山崎玉執意違背自己的命令,頓時血往頭上湧,他大吼一聲撲向山崎玉,一腳把他踢到旁邊,然後一隻手抓著崔應麟的脖子,另一隻手已經抽出了軍刀,他打算狠狠捅他幾刀,然後就地棄屍。
山崎玉看到野口抽出了軍刀,竟也毫無來由地爆發了,他一聲不吭地朝野口撞過去,試圖搶回崔應麟的身體,野口沒料到山崎玉竟敢衝撞自己,毫無防備的他被硬生生撞倒在地,他大聲用日語罵了一句,兩個日本人在積水裏滾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