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雙頭烏鴉的翅膀就是棺材蓋子,隨著棺蓋被打開,人們看到棺材裏麵果然躺了兩個人,這兩個人背身側臥於棺材裏,動作姿勢都完全對稱,頭對應著鴉頭,手對應著鴉翅,腳則對應著尾巴。
這是一對孿生兄弟,令人驚奇的是盡管他們已經在棺材裏麵躺了一百多年,可樣子看著好似剛剛睡著一般,兩人長相相同,看上去二十出頭不到三十的年紀,朱腮紅唇,烏發白膚,都沒有蓄胡子,一眼看上去這就是兩個美男子,他們都是上半身袒露,下麵穿著白色的綢緞褲子,腳上蹬著黑色的長靴,其中一個身上紋著一個很大的雙頭烏鴉的圖案,看來應是崔應龍,另一個則全身白淨,是崔應麟。
從龐越注視著崔家兄弟屍體那怪異迷離的眼神來看,陳菲菲覺得他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黃金棺材上麵,這兄弟倆的屍體才是他最關注的東西,隻見他用雙手輕輕撫摸著崔應龍的臉頰,嘴裏嘖嘖作響,態度曖昧,讓旁人看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親兄弟,生死與共!”龐越自言自語嘟囔道。
“虧你還有臉說這話!”陳菲菲嚷道,“那個神秘人就是你的親哥哥吧?看看你把他禍害成什麼樣子?”此話一出,耿長樂、盧鐵旺和龐越無不大驚失色。
“你是怎麼知道的?”龐越問。
“還記得那次我上你家去問關於百義會的事情,在王桂芝來以前,你陪著我在你家裏四處閑逛,無意中我曾見到你們家的祠堂,從族譜裏知道你還有個哥哥,當時你告訴我他在日本,我也就沒往心裏去,不過那天吃飯的時候,我知道在你家裏除了咱們三個之外,還藏著一個神秘的人,而這個人就是殺死李克虎和麻原的凶手,而他的臉我也見過,一直就覺得他長得和誰很像,我把認識的所有人都在腦袋裏過了一遍,唯獨漏掉了你,可能那時候大意了,也可以說你這幅德行讓人一看就覺得毫無威脅,我真是太失策了!”她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也是我和程雲彪不一樣的地方,他那個人太鋒芒畢露,什麼事都要搶風頭,我就不一樣,我甘願躲在別人後麵,靠著別人的成就給自己鋪路,而隻有像我這樣深藏不露的人,才會走得更遠!”龐越麵露得色。
“可你也有露出破綻的時候,就在李克虎命案發生的那天,你叫我到你辦公室去,我一眼就看出你的褲子和地麵之間還連著一根地線,這說明你忌憚我的特斯拉線圈,可如果我對你毫無威脅的話,你又幹嘛給自己接地來防備我呢?隻可惜當時我的注意力沒放在你身上,否則就憑你那點小心眼,還真不夠本姑娘收拾的!”
“陳小姐,你心眼的確多,多到連自己的小命都被我捏在手裏,現在隻要我一開槍,你馬上命喪黃泉,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陳菲菲咬牙罵道:“可惜我隻能以人的角度來想問題,誰知道你能喪心病狂到把自己的親哥哥改造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讓他去割掉張秋芳的腦袋,在城裏裝神弄鬼,到了關鍵時刻,你又把他拋棄了,是你把他害得命喪黃泉,你知道嗎?”
龐越聞聽此言,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著,眼角似有一絲微光閃爍,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之所以這麼做,正是為了我的家族,因為我的家族才是真正的永定之主!”
龐越說,他家是崔氏嫡係後人,自從崔應龍謀反被誅滅後,崔家僅存的後人就隱姓埋名,為了繼續在這裏生存,就改姓“龐”,取其廣龍之意,依舊盼望子孫後代出現崔應龍式的“英雄”,龐家因此繼續在永定繁衍,到了龐越這一輩,家裏一共出了兩個男丁,就是龐越和他孿生哥哥龐博,隻是這麼多年以來,龐家一直存在著一個無解的魔咒:龐家的男丁但凡有了後人之後,就會患上嚴重的心髒病,過不了多久,就會病發而亡。這一魔咒自從龐家改姓開始就一直存在,到了龐越這一輩也一樣,為了活命,龐博在年輕的時候就遠赴日本留學,學的正是醫學,他希望學到先進的醫術來解開這一魔咒,可是今年年初的時候,龐越收到了哥哥的來信:魔咒還是不期而至,他已經患上了心髒病,現在身體已經大不如前。
龐越從小就被灌輸了關於“潛龍脈”的觀念,他們一家對此深信不疑,因為從祖上改姓的時候起,回歸祖姓,找到祖先這樣的說法就代代相傳,龐越從年輕的時候起就一直在尋找關於潛龍脈的線索,後來有當上縣長,傳說故事倒是聽了不少,可真正有價值的線索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