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們的事?”野口穀河冷笑道,他來到噴泥漿的水池邊,指著滿院子的淤泥質問道:“這裏平白無故怎麼會噴出這麼多泥漿來?你們是不是在水池裏放了炸彈,就為了要行刺我,嗯?”
老鴇子被他問得欲哭無淚:“太君,我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在水池裏放炸彈啊?這不是要把我的命根子給炸沒了嗎?”
“那這滿地的泥漿你怎麼解釋?而且那個鬼既然見到你們,又為什麼不殺你們,隻殺我?”野口餘怒未消,繼續質問她。
“這...”老鴇子嘴唇動了動,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水池會突然爆漿,這麼多年了,從沒像今天這樣出了這麼多怪事。
陳菲菲在一旁冷眼旁觀,心裏的沮喪無法言說,這次讓野口躲過劫難,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了,她無聲又無奈地在心底發出一聲歎息,發現野口穀河正看著自己,臉上連忙現出驚惶失措的表情。
很快,大隊的日本憲兵來到眠月樓,在野口穀河的指揮下,眠月樓所有的妓女和嫖客都被帶回憲兵隊調查,一個班的日本兵扛著鐵鏟來到爆漿的水塘裏,一直往下挖掘,他們從天黑挖到天亮,除了一個越來越深的坑以外,什麼也沒挖到,在院子裏也沒有找到炸彈爆炸後的殘骸彈片。
“太君,放了他們吧,不會是炸彈的,否則他們那麼多人圍著看熱鬧,早就全炸死了!”陳菲菲摟著野口的胳膊,想勸說他放人,雖然她對賣笑人和買笑人都沒有好印象,但知道他們畢竟無辜,天知道這個野口在極度驚恐失控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
誰料想野口麵帶嫌惡的神色一把把她推開,沒有理會她的請求,日本兵把成群結隊的“嫌疑犯”裝進卡車裏,整車整車地運到憲兵隊。
陳菲菲沒想到野口穀河會突然翻臉,其實野口剛才心裏一直在琢磨,他自從來到永定,總共出過三次意外,其中有兩次都是和陳菲菲在一起的時候,這次還差點要了他的命,因此他覺得陳菲菲對他而言,一定是個不祥的女人,他以前被色相迷了心竅,現在為了保命,他決心抑製自己的欲望,因此一臉冷酷地推開了陳菲菲。
陳菲菲不知道他的想法為何,為了不暴露身份,還是要裝出一副賤兮兮的樣子,用棄婦可憐巴巴的眼神含淚深情凝視野口穀河,野口冷漠地轉過身去,帶著王桂芝和兩個貼身保鏢,坐進汽車,揚長而去。
此時整個眠月樓隻剩下陳菲菲自己,她對著那個大土坑,再一次陷入思慮之中,“龍脈,五行的氣門。”老船工的話在她腦子裏想起,“什麼才是五行的氣門呢?”她問自己,“如何才算開啟五行氣門呢?它們真的如此抽象,隻存在於想象中嗎?”看著眼前這個土坑,她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北崗醫院宿舍裏空無一人,陳菲菲有些納悶,不管任務完成與否,他都應該回來了,可一晚上都沒見他的人影,能到哪裏去呢?她第一次有了擔心的感覺,因為聽眠月樓的人說,有個黑衣瘋子曾經在水池裏找東西,她推測那人應該就是耿長樂,聽說在水池爆漿之前,他就跑開了,可既然他已經離開了眠月樓,又能到哪裏去呢?她站在窗前,太陽初升,看街上人來人往,可她心裏更加忐忑,時間每過去一分,她的擔憂就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