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天她倒是見識了野口穀河的瘋狂和殘暴,這家夥對於敢冒犯他權威的人采取的手段非常冷血無情,而且一旦他亢奮起來,就變成了一頭嗜血的野獸,他偏執地相信自己手裏的移動電台,隻要是在誰家裏聽到一點電波的聲音,他就給那家人定性為八路軍的密探,別人如果否認的話,就會遭到成群漢奸的毆打,直到被送進偵緝隊,到了晚上的時候,偵緝隊裏已經開始用破席子往外拉人了。
等到野口穀河搜查到北崗醫院的時候,已經將近次日中午了,一見到陳菲菲,他就不懷好意地獰笑著,一隻手隨意地用皮鞭敲打著桌麵,這也是陳菲菲和他第一次見麵,看到他的麵相,陳菲菲就感覺心裏一涼,這人目射凶光,褐眼黃須,一看就不是善茬。
由於野口穀河的漢語說得實在差勁,陳菲菲幹脆直接和他用日語對話。
對於陳菲菲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野口穀河也很驚訝,不過他也知道陳菲菲受過高等教育,會一門外語並非什麼稀罕事。
“我希望陳小姐能協助大日本皇軍一同追緝八路軍的密探。”野口穀河倒是很直接。
“我沒那個本事!”陳菲菲冷冷地說。
“陳小姐的本事遠比這要大,你擁有看透人心的魔力!”野口穀河說,“以後搜查的時候,你應該跟皇軍一同行動,這是皇軍交給你的任務。”野口穀河的聲音不容置辯。
“皇軍高看我了,我隻能給皇軍添麻煩。”陳菲菲心裏雖然厭惡,可又不能得罪這個活閻王。
“沒關係,我已經派人到北平,去請令尊大人到永定來做客了,也許下個月他就會來到你身邊,你也很久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了吧?你一定很想念他吧?”野口穀河平靜地說出這番話,然後觀察著陳菲菲的反應。
陳菲菲知道他話裏的意思,野口這就是在威脅,他竟然搬出自己的父親當人質,想陳忠海一個將軍,竟然對日軍一個小小的中佐俯首帖耳,陳菲菲心裏感覺莫名的悲哀。
“野口太君想得真周到!”陳菲菲盡量表現地不動聲色,心裏恨不得給他連上高壓電線。
“真的有必要教訓他一下了!”陳菲菲心裏暗想,她打定主意,決不能幫著野口穀河去搞什麼搜查,想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脫身,就得靠著自己的計謀,幸好昨晚已經布好了局,如果順利,既能給這個魔鬼一個下馬威,又能讓他放棄對自己的控製。隻是自己的父親,她默默歎了一口氣。
“今天晚上你要到偵緝隊來報到,我會在那裏等著你。”野口穀河看著她的眼睛假笑著。
聽到這些話,陳菲菲已經恨得他牙根癢癢了,等到野口走後,她找來耿長樂,小聲對他交代了一番,當天下午,趁著外麵亂糟糟一片,耿長樂背著一個布口袋悄悄出了門,她掐算著時間,估摸著耿長樂快走到的時候,她也悄悄溜了出去,在崔堂主家附近,有一個廢棄的殘屋,這片地方白天已經被徹底搜查過了,由於是大宅院,周圍本就清淨,加上大家都知道這裏死過人,所以即便在白天也沒人來這裏,這屋子也是黑仙會時期龐縣長臨時修建的,就在崔家爆出命案後不久,為了安撫百姓,特地加派了巡警,這間房子就是用來給巡警臨時歇腳用的,因此沒搭建屋頂,隻在上麵蓋了一層白鐵皮,後來黑仙會被破,巡警們也懶得再往這片轉悠了,耿長樂就等在這間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