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烏鴉把目光對準了陳菲菲,卻發現它麵對的是一個雙眼已經變成了一汪血色的女子,原來就在烏鴉追著別人猛啄的時候,陳菲菲趁著混亂,悄悄把地上灑落的血漿塗抹在自己的眼睛上了,她原本就不屬於李山的想象,因此她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到,李山並不清楚,隻要顯得和別人一樣,她就隻是李山構築的人肉背景之一,沒人會注意她的獨立存在。
此時陳菲菲學著別人的樣子,一隻手捂著眼睛,用另一隻手在空中胡亂摸索著,直到手指摸到牆,然後整個身體都貼過去,背靠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雙頭烏鴉被她騙過,以為所有的人,除了李山之外,都已經被除掉了雙目,就拍拍翅膀從窗戶裏飛出去了,起飛的時候張開嘴叫了一聲,緊接著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瘦小身影鬼鬼祟祟從窗戶裏爬進來,他的鬥篷很長,從頭到腳把身體包裹著,第一眼看不清相貌。
這人一言不發,如鬼魅般潛入病房,隨即伸出一隻黑漆漆如爪子般幹癟的胳膊,把鬥篷上的帽子往下拉了一下,陳菲菲從沒見過那麼醜陋恐怖的臉:如兩隻黑洞般的眼睛,看不到眼白,細小入鉤的鼻子,麵無表情的灰黑色麵皮,雖然變形的五官湊在“他”臉上顯得很不協調,陳菲菲還是隱約感覺這人的相貌總有些似曾相識。
這個神秘人沉默地連呼吸聲都不曾聽到,隻見他從鬥篷裏掏出一塊蠟紙包著的小方塊,用兩根手指夾住,他躡手躡腳來到張秋芳窗前,這個年輕女人一動不動躺在床上,他輕輕拉開她的被子,見她穿著白色的病號服,神秘人用手輕推她的髖部,想把她的身體翻轉過來,張秋芳渾身酥軟,任由他隨意擺布,神秘人做完這些後,用一隻手褪下她的褲子,露出她臀部雪白渾圓的曲線。
李山喉嚨裏哼了一聲,神秘人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李山被他看過後就徹底陷入了沉默中,陳菲菲頓時感到病房裏的溫度急劇地下降,不僅是她,李山也捂著被子瑟瑟發抖。接著就見神秘人輕輕剝開蠟紙,把那塊淡黃色的小方塊輕輕塞進張秋芳的穀門之中,隨後把張秋芳的身體放回原位,衣服拉上,又輕輕蓋好被子。
陳菲菲看看座鍾,此時距離十點十五隻剩一分鍾多一點了。離出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神秘人做完這些事情後,踮著腳尖跑到病房門口,賊頭賊腦往外張望了一番,看沒人過來,一溜煙跑了出去,陳菲菲還沉浸在驚訝之中,就聽見身旁的床上發出一聲悶響,她突然反應過來:這裏已經不能呆了,想到這裏,她也邁開雙腿,追著神秘人的腳步一直跑到醫院門口,她本以為能跟上那個古怪的家夥,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料出了醫院大門後,神秘人就連影子都不剩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剛才在病房裏他的樣子陳菲菲記得分毫不差,她認定這人和在太平間裏偷割張秋芳頭顱的怪人是同一個人。
這時二樓的病房裏傳來各種大呼小叫的聲音,從窗簾上噴濺的鮮血就知道這件事給李山的刺激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