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菲嘴角微微上翹,知道鋪墊地差不多了,隻要再加上幾句話,馬麗應該很快會吐口,於是走到她跟前,細蔥般白嫩的手指輕撫馬麗瘦削的肩膀,把朱唇湊到她耳邊,輕聲細語地說道:“知道縣長為什麼要秘密把你請到這裏來嗎?崔家作為永定城裏的大戶,他家發生的命案,而且是夫妻雙雙斃命,這麼大的事兒,誰也壓不住,你也是他家的人,又是唯一的幸存者,你說大家會不會懷疑到你頭上?現在縣長就站在這裏,你已經惹下麻煩了,想想事情如果捅到皇軍那裏,要是皇軍追究下來,程雲彪會把誰推出去頂罪?是他自己還是你?想想吧,你要是不把自己撇幹淨,誰會幫你?”
馬麗抬起頭來,由於情緒激動,她急促地呼吸著,死死盯著陳菲菲的臉,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抽搭著說:“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但是,”她看了看圍在四周的一群男人,“這件事我隻能告訴你,而且你要保證不能讓程雲彪知道,今天我們的見麵,隻有你我知道,其他在場的人,誰也不能說。”
陳菲菲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輕拉起她,兩人手挽著手,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馬麗仰起頭,用指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給他講起了一段崔家和程雲彪之間的往事。
崔堂主家在縣城裏是有名的富戶,家裏有錢有糧,衣食無憂,經常出入於各大酒樓及風花雪月的場所,馬麗原本是縣城裏醉仙樓的歌姬,那裏也是崔堂主經常去的地方,由於長得漂亮,很快被崔堂主看重,用五十塊現大洋從醉仙樓裏贖了身,娶回府裏做了姨太太,崔堂主家原本有妻子李氏,但李氏隻愛大洋,對崔堂主花前月下之事並不幹涉,隻是牢牢掌握家裏的財政大權,並不多事,一段時間下來,妻妾相處倒還算融洽。
事情發生在幾個月之前,那時程雲彪和崔堂主一樣,都隻是黑仙會的堂主,崔堂主家資豐厚,對當個堂主已經很滿足,而程雲彪則野心勃勃,總想大權獨攬,那時候兩個人關係不錯,程雲彪總到崔宅來走動,見到馬麗,總要駐足打個招呼,有事沒事都要說幾句話,馬麗心裏清楚這程雲彪對自己有意,隻是礙於在黑仙會裏和崔堂主平起平坐,對他也無可奈何。
但是有一天,程雲彪來找崔堂主商量事,兩個人神神秘秘撇下眾人,躲到一個小屋裏嘀咕了半天,一天以後,就聽說老會長暴病身亡,臨死時留下遺言,指定程雲彪做會長,由於兩個堂主共同見證,其他人也沒有異議,就這樣,程雲彪成了黑仙會的會長,在他當上會長之後,崔堂主還獻出了自己在縣城的另一處大宅子,供他程雲彪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