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冒牌連長(上)(2 / 2)

眼下,所有人都準備就緒,坑已經挖好,就等著陳菲菲和耿長樂往裏麵跳。

想到這裏,渡邊一郎在瑟瑟秋風中哼唱起了《櫻花》,為自己的絕妙構思而自我陶醉了良久。

這天早晨,耿長樂早早就起了床,這件事堵在他心裏,讓他一天以來茶飯不思,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連長跟前,對於連長盧鐵旺,他是有感情的,而且這感情非比尋常,是經曆過生死過命的情誼,況且見到連長就等於見到了組織,所以他的心裏激動與焦慮齊飛,興奮共期待一色。

他倒是很焦急,可陳菲菲卻不緊不慢地往臉上摸著雪花膏,他一瞧見這做派就來氣:“又不是去相親,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給誰看!”不能大聲喊,隻在嘴邊嘟囔了一下。

陳菲菲依然我行我素,抹完雪花膏後,又背著手擺弄窗台上的“紅盞琉璃鍾”,一邊澆水一邊嘴裏念念有詞,那意思似乎是說你快快長,長大了種滿地之類的,耿長樂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最後甩下她,自己來到大門口生悶氣。

陳菲菲見他出了門,臉上微微一笑,見此時屋子裏隻有她自己,便迅速取來剪刀,將那盆花裏的一株枝條連同花朵一同剪下,這兩天吃零食剩下不少油紙,她取來一張,麻利地將那枝條包好,放到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坤包裏,對著鏡子打起精神,也走出大門。

耿長樂正蹲在門口,她過去也不說話,上去對著屁股就是一腳,隨後自顧自往前走,耿長樂本就被她磨得沒了脾氣,此時也隻能一臉不悅地跟在後麵。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快到城北門的時候,陳菲菲突然停下,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們連長會招魂術嗎?”

耿長樂被這個問題弄得一頭霧水:“開什麼玩笑,我們的隊伍裏怎麼會有這樣的邪門歪道?”

陳菲菲說:“你還記得我昨天離開茶館時,對你說過的話嗎?”

耿長樂說:“你說那個送信人不是活人,我倒現在都沒搞明白,他雖然看起來古怪些,你也不用這麼咒他吧?再說不是活人他怎麼會說話走路的?”

陳菲菲冷笑道:“那個人換命的時候我見過,當時他躺在桌子上,就像是一具屍體,聽說,他因為私藏大洋,神智早被程雲彪摧毀了,隻剩下一具會喘氣的臭皮囊,本來程雲彪要拿他給張秋芳換命的,不過後來他改了主意,想暗算我,這才使得張秋芳命喪黃泉,假如當時程雲彪老老實實幹事的話,那昨天跟你說話的那個人,就是張秋芳,想想看吧,這家夥既然早就隻剩一具軀殼了,那昨天跟你說話的是誰呢?”

耿長樂不解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菲菲莞爾一笑:“都是張秋芳告訴我的。”

聽她這麼一說,耿長樂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從咱們進城到張秋芳死亡,咱倆都在一起,你什麼時候和張秋芳談過話?你現在說話我越來越聽不懂了。”

陳菲菲踮起腳尖,使勁地拍了拍他的頭頂:“聽不懂就算了,提前警告你,到時候別說話,你想說的話都讓我來說!”

耿長樂雖然不理解她說那番話的意思,但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知道陳菲菲不是個無理取鬧的女孩,她要做什麼事,總有她的道理,既然她對自己說了那番話,說明她已經發現了問題,再想想那送信人的怪異舉止,心中那團熱火唯有無奈地一點點熄滅。

小個子男人早就在城門口等著他們,見了他們,也不說話,轉身出了城門,兀自向前走去,他們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後麵,三個人默不作聲地向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