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長樂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也不想再繼續驚擾這一對男女,得找到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她心想,於是不再說話,默默被張秋芳拉著手,按照他們指定的位置,打探了軍火庫,醫院,倉庫的位置,當鬼子出城時間的開始時候,他們正在縣城的另一個角落,根本看不到從永定中學,城隍廟等處空地上集結的假鬼子和匆匆向各個關鍵位置部署的真鬼子。
陳菲菲跟他們在城裏的偏遠道路上漫無目的地一直走,一邊聽李山喋喋不休地說著永定城裏的敵我鬥爭形勢,離偷襲時間越來越近了。她看到陽光下自己的影子越來越短,這個時候,耿長樂應該出現在城門口,他應該密切關注出城鬼子的動向,而不是在這兒到處觀察地形,這些事情可以在打下縣城之後再做,而不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李山把他們帶到這裏來的目的其實隻有一個,就是日本傾城而出圍剿的消息是假的,永定中學操場上那些生瓜蛋子,隻不過是鬼子找來的誘餌,專門誘使八路軍上鉤的,而真正的鬼子都躲在城裏,李山怕他們發現真相,所以帶著他們專門走偏僻的地方,隱藏真相的目的就是誘使八路軍戰士們進城,然後發動突襲。
八路軍一旦進城,就會遭到裝備精良準備充分人數眾多的鬼子和偽軍的暗算,很可能有去無回。
所有的線索,在這條思路下,全都順理成章地聯係在一起。
時間緊迫,不能再拖延了,一定要有人去通知連長和指導員。想到這裏,她一把拽過耿長樂,低聲耳語道:“想知道我的身份嗎?我告訴你,你跟我過來。”
“你就在這兒說不行嗎?”耿長樂沒好氣地說。
“人家有些話不好說嘛!”她一邊說著話,扭捏地擦著手,又羞澀地看了李山和張秋芳一眼,她的動作神情,加上那一身衣服打扮,看起來極像個打算從良又沒想明白的妓女。
“你這是要幹什麼?”耿長樂感覺她的舉動很怪異,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她也顧不得其他,拉著耿長樂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直截了當地說道:“那兩個人有問題,很可能是內奸。”
“陳菲菲,你腦子沒壞吧?”耿長樂根本不相信。
“你忘了今天他們的舉動了,他們說的話漏洞百出,根本經不住推敲,他們的目的就是讓你把時間浪費在這裏,鬼子不會出城,操場上的不是真正的鬼子,而是誘餌!”陳菲菲語速很快,她隻想盡快給耿長樂把事情說清楚。
“胡說!李山是和我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張秋芳同誌也是久經考驗的交通員,他們都是我的同誌,不會出賣我的!”耿長樂的性子也很倔。
“我沒時間和你廢話,你現在趕緊出城,通知連長和指導員行動取消,而且我估計根據地也不安全了,通知大家趕快轉移,快!”陳菲菲都快急哭了。
“我見不得女人掉淚,我可以帶你到城門口,讓你親眼看到,我們的隊伍將很快占領縣城,端掉司令部,炸掉軍火庫,讓你知道我們革命隊伍裏同誌們的關係是多麼的純潔!走吧!”說罷拉起她的手,招呼李山和張秋芳,大步流星地向城門口走去。
陳菲菲本來急的要哭,可是聽了他那番話,差點被他氣樂了,盡管一想到他那一根筋的腦袋所說的天真的話就想狠狠揍他一頓,可又被他簡單純樸的性格所吸引,他擁有的是自己所缺少的,對他來說也一樣。
就在他們走到郵局的時候,猛然聽到城門口槍聲大作。“戰鬥打響了!”耿長樂叫道,同時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