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什麼寶貝,那麼肯定也早就給弄走了。他不知道這幫德國人在研究什麼,但是這麼多棺材,顯然這個船是在中國停留過的,所以打心眼裏他還是覺得害怕。同時船體的艙門大多密封的,門一關上,黑乎乎一片,還好有燈,但是你想想,就這麼幾個燈,照著這麼一大片棺材,這從腳底下都能生出一片寒氣兒來。
中間兒有幾個人回來給他送吃的,但是他什麼都吃不下去,看著這些完全沒胃口。而且有的棺材已經腐爛了,甚至能看到裏麵死人露出來的腳。他實在想不通,到底要用這死人幹嘛?就算是做實驗,那也要用活人呐。
船啟動之後,鋼鐵之軀扭動出來的聲音,非常刺耳,這些棺材都適用鐵鏈相互固定捆綁的,而且下麵都有一些奇怪的鐵釘。這些釘子似乎並不是他所知道通常意義的那種,而更像是古老的那種生了鏽的釘子,看鏽的顏色,應該是銅的。
說到這兒的時候,張起靈的眼睛似乎突然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下去,看來他可能聽出什麼門道兒來了,而我就不太懂,但是曾經也聽老王說過,這樣特殊的布置,肯定是有原因的,大多是為了鎮壓棺材裏的東西。
然而當時那個日本人並不了解。這艘船一直在前行,他幾乎就是趴在地上,睡覺。有一天,突然他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而且聲音就是在隔壁發出來的。並且伴隨著一句句罵人的話,當然都是日語,這一下把他嚇尿了。這回他緊張的渾身顫抖,跟著大喊一聲,問那個人在那裏。他聽的出來這個人就是跟自己一起在島裏當班的戰友。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陣非常奇怪的震動。這一股震動讓周圍拴著棺材的鐵鏈子都帶了起來。那鏈子搓擦的聲音,刺在他耳朵裏,自己是尿都已經控製不住了。
這時候,一滴液體從他的頭頂上滴了下來,黏糊糊的一片,蓋在他的頭上,然後流到臉上,他緩慢的抬起頭。看到了一個這輩子他都忘不了的景象。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跟他一起的戰友,趴在頂上,腦袋轉了九十度,眼睛血紅,嘴巴裏流出黃色的液體,正在死死的盯著他。
那表情就像是一隻狼看到獵物一樣。這一下他明白了,為什麼那邊兒會有一聲慘叫。這張熟悉的臉,下麵的嘴巴,正在越張越大,一直咧到耳朵根兒。
同時,周圍的震動越來越頻繁卻又很規律,那些鐵鏈子就像是捆著一隻老虎一樣,看到獵物之後,在一遍一遍的嚐試掙脫鎖鏈。這時候他除了能大聲慘叫之外,完全做不了任何事情。
就在那個怪物要衝下來的一瞬間,突然眼前一亮,一聲槍響,子彈幾乎是擦著他的耳邊飛過。接著一股腦漿子噴在他的臉上,那個人也已經扭曲掙紮著被槍的衝擊力給頂了出去。
進來的正是那個德國官兵,臉色非常難看,招呼他趕緊出去。
倆人出去之後,就擰了門。並且在門上加了一個黃色的封條,上麵有一些血紅色的字體寫著一些中國字。他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而且勾勒的非常奇怪。在他轉身的時候,那個圓形的窗戶突然,出現來一個人頭,並且在不段的用腦袋撞擊那個玻璃。這就是剛才襲擊他的那個自己的戰友,此時他的腦袋一半兒已經爛了,卻不斷的用撞著窗戶。
這個日本沒敢看幾眼就跟著那個德國官兵跑了。
上了另一層,他聽到一個日本人說,快到了吧。然後回答他的人,隻是嗯了一下。這麼簡短的對話之後,劇烈的抖動,震動了整個船體,似乎外麵有很大的風浪,但是奇怪的是在裏麵卻什麼都聽不到,隻感覺那些鋼鐵扭曲帶來的聲音,然而他的記憶當中,仿佛是看到了牆壁上那些圖案正在不斷發生變化。
在上一層基本上到了船員住的宿舍間的時候,船突然停止了顫動。一股特別濃的腥氣,從四麵八法滲透出來,就好像是海灘上死去腐爛的魚,散發出來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