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淵輕輕點點頭,此時他的身上也的確是乏累極了,便想著要好好睡上一會兒,如此,便也不管這裏是什麼地方,熊淵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睡了並不十分久,就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熊淵睜開雙眼,一開始還有些朦朧,有兩息之後便將前因後果都弄清明了,熊淵此時眼前出現的人並不是他所希望的嵐,而是汪老。
失落自然是免不了的,但是熊淵卻也十分清楚這種時候失望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是汪老主動給自己療傷,自己應當感激才是。
“我找到金瘡藥了,給你先抹上。”汪老蒼老的聲音響起,熊淵便這樣坐了起來。
熊淵的前胸與後背都有傷口,直接從後麵刺穿到身前,幸好熊淵命大沒有傷到髒器,不然此時的熊淵早就已經魂歸西天了。這金瘡藥熊淵卻並沒有見過,呈一種發紫的青色,剛開始抹到身上的時候覺得是冰冰涼涼的十分舒爽,過了一會兒之後變成了特別難受的蝕骨的癢,熊淵想要伸手去撓,但是汪老自然是不讓的,熊淵隻好得咬咬牙忍著。
但是這種癢卻不必平時那種痛,痛是那種痛痛快快的,但癢卻時時都在纏著你,而且讓你不停地想要伸手撓它去止癢,可是偏生又不能撓,著實是讓人難受。
而此時熊淵就夾雜在這之間,仿佛入了地獄一般,不得脫生。
熊淵試著將這種感覺給忘掉,忍耐了片刻卻又癢得他滿眼都是淚,熊淵那咬著牙死撐著,汪老卻也絲毫不管他。
熊淵心中念著快叫這些折磨快些超脫了吧,可是汪老的動作卻又十分緩慢。而且抹完背後之後還有胸前,這樣一來前後夾擊更是痛苦不已。
那一陣子漫長得仿佛是過了一整個世紀一般,熊淵被汪老將繃帶綁上,躺在床上,忍受著那蝕骨的痛苦,心中一直在默念著希望自己能夠快些睡去。
也不知道在經曆了多長時間,多少次忍不住便要伸手去撓卻又被自己給將手拽回來之後,熊淵終於睡了過去。熊淵在睡夢中卻也並不安寧,他仿佛夢到當初被特蘭君煉蠱時無數蠱蟲從自己身上爬過的樣子,那種細細麻麻的噬咬同樣也是讓他痛不欲生。
再一次熊淵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熊淵這才發現,自己占了汪老的床榻,那也就是說,汪老這一夜都未曾休息過,不僅沒有睡覺,這床沒有絲毫睡過其他人的痕跡,證明他連修煉都未曾修煉過。
那麼汪老這一夜去幹什麼了?
汪老又推門進來,此時的他身上穿著的是與昨天晚上完全不同的袍子,而他的頭上還沾著些許灰塵與暗紅色的血跡,熊淵心下了然,他定然是沒有回來睡了,而且這個樣子,看起來是昨天晚上出去戰鬥了。
熊淵雖不知道他是跟誰戰鬥去了,但是熊淵覺得應當是那些魔獸了,看來這汪老還幫他們打掃了一下戰場,不然以他的實力也不會如此灰頭土臉。
汪老回來之後看到熊淵已然坐了起來,說道:“你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嗎?”
“不必了,”熊淵笑著,將身邊的褻衣拿起便準備要穿,“昨夜睡了一晚,現下很是精神,我覺得都已經可以下地舞劍了呢。”
確實,這一晚上過去之後,身上那種癢的感覺也已經消失不見了,除了被繃帶捂著有些憋悶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十分舒暢。
“不可,”汪老伸手製止了熊淵,熊淵抬起頭來,目光有些詫異,汪老繼續說道,“你這算是恢複得較好,但是那樣重的傷,你現在躺著沒有感覺,待站起來之後可就完全不一樣了。畢竟你那傷,是從後麵直直地刺穿到前麵來的。”
熊淵點點頭,表示同意,說道:“那好,便再多趟些時候吧。”
汪老揪了把椅子,坐在熊淵身邊,又用他那桌上的青碧色小茶壺泡了些紅茶,茶葉一衝開香氣逼人,熊淵淡淡吸了口氣,不由讚歎道:“好茶。”
“是吧?我這茶也算是保留了許久了,這一次沒帶其它的茶葉來,就帶了這麼一張茶餅,先下也已經喝了有小半了。”汪老笑道,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臉上也有著陶醉的表情,看樣子著實是十分喜歡他這些茶葉。
泡好兩盞茶之後,汪老將其中一盞遞給熊淵,自己捧著另一盞茶細細聞了聞,臉上又露出了十分陶醉的表情,又細細抿了一口,輕輕咂了咂嘴,作一副享受狀。
熊淵看著他的樣子,又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這盞茶,其中深紅色的液體襯托著青碧色的茶盞,卻襯得那茶盞更加晶瑩剔透,就連熊淵這樣並不精於茶道的人都有些留戀於此,輕輕聞了下,香氣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