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熊淵準備上前去接那簪子的時候,卻突然有一隻手搶先熊淵一步,十分輕巧地握住了那簪子。
嵐沒有聽到簪子落地的那聲清脆聲響,心中自然是十分疑惑,落地後再扭頭一看,卻並沒有看到熊淵的身影,而是另一張臉龐。
這是現在剩下的三十九個人當中的一個,十一級,年紀比嵐稍稍大那麼一點,而是一個美男子,眼中閃爍著十分有精神的光芒,是一個十分開朗的人。
熊淵識得此人,此人名叫太史蘇,聽說是朝堂之上一個十分重要的武將的獨子,不禁習得一身好武藝,而且修為了得,年僅十九歲便達到了王鬥師的級別,而現在年紀剛剛二十三,正是正當年的時候,而此時,他的修為卻已經突破到了王鬥師一重,是學院當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而且此人為人十分開朗,心地善良,樂於助人,此時雖然沒有加入任何學生會的,但是在學院當中卻有很多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追隨者,也是十分受歡迎的人。
熊淵和嵐平常與此人井水不犯河水,他來做什麼?
熊淵腳下並沒有移動位置,仍然在剛才的位置靜靜地站著,眼睛雖然並沒有看向那個方向,但是精神力卻僅僅鎖定著他,這個人此時過來找嵐,卻是要做什麼?
而嵐看到太史蘇的時候,黛眉也是微微一蹙,她本來以為是熊淵,誰知道怎麼會是這個人,她平素並不與此人相識,此時他過來是有何用意?
她扭頭看了看熊淵,誰知道熊淵此時卻看向另一個方向,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樣子。
看著嵐皺起了眉頭,那太史蘇臉上此時卻洋溢起了十分陽光的微笑,說道:“啊,是不是打擾到你練功了?我方才在練功的時候看到你的簪子掉下來了,於是便順手接了起來,你很寶貴這個簪子嗎?那還給你。”太史蘇說道,將簪子遞給了嵐。
嵐結果了簪子,靜靜地看著太史蘇,等待著他的離開。
然而他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說道:“我先前在學院當中看到你的時候你可是一直都披散著頭發,如今你將頭發別起來倒是利索了很多,這簪子很漂亮,哪裏得到的?你別起簪子的樣子……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呢……”太史蘇的聲音輕輕的,是很溫柔的聲音,但是這種聲音在熊淵聽來卻尤為刺耳,話語說罷,太史蘇的臉上居然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熊淵一時間仿佛明白了他的用意——原來這小子,竟是對嵐有那種意思。
不過他要是這麼說的話,熊淵卻也沒有什麼理由能夠反駁,畢竟嵐長得這麼漂亮,有人對她有意是自然的,而且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其他人,堂堂朝廷大將的兒子,實為罕見的天才,如此的天賦與如此的實力,他明年從百家學院畢業之後自然是會接手他父親的官職,到時候可是一代神將呢。
而且,當世皇帝昏庸無道,他若是能夠在邊疆的戰爭當中拔得頭籌,自然是有很多人會愛戴他,到時候黃袍加身便直接成了當今的皇帝,可謂是前途無量的一個人。
這麼相比較,熊淵一時間也是生出了一些自卑的情緒,畢竟自己雖然曾經有一個好出身,但是現在他卻僅僅隻是一個孤兒,他無依無靠,甚至都不能給嵐一個安定幸福的生活,更別提什麼掌握國家大權指點江山的事情,這種事情自然是都不可能做到的,所以熊淵一時間也是有些失落。
與那明晃晃的大太陽相比較,自己還真的隻能是躲在陰暗中的人呢。
正如他的職業——殺手。
是永遠都見不得光的人。
想到這裏,熊淵又抬起頭來看那郎才女貌,更是心中一陣針紮般的刺痛,他一時間無法忍受,便扭頭離開。
而嵐本身還打算靠熊淵來幫助她解圍,誰知道此時熊淵竟然是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去。
聰明如她,雖然無法確定,但卻也能夠猜到個一點半點。
他實在胡思亂想著什麼?
嵐自然也是知道,熊淵那麼小便失去了父母,而且與自己被供養起來不同,他在那麼小的年紀就被抓去當奴隸,而且一當便是十多年,那種被人欺辱唾棄的心情此生都會烙印在他的心裏,若是要消除他的自卑,那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當一個男人被磨去了所有的尊嚴之後,他也隻能卑微地跪在地上無法再站起來了嗎?
嵐蹙起了眉頭,熊淵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他應該要更加自信的,就像小時候的他,那麼張揚,卻也天真,眾人都尊重他,那樣的孩子雖然可能會變得飛揚跋扈起來,卻也比現在這樣自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