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蒙臉色一下變得說不出的陰森厲酷,冷哼了一聲道:“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哼!他以為自己是什麼個東西,築基嗎,”隨即目光閃爍,沉吟道:“你給我詳細說說這個徐麟的情況,”待韋勒說完,他點了點頭,起身道:“行了,你好好養傷吧,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了,”說完起身便向外走。
吳剛三人發現他臉色不對,不由對視一眼,趕忙起身追了出去,追到樓下,卻發現已有些朦朧的夜色中,淩蒙孑然而立,正向著夕陽墜去,玄陰黑霧就像潑墨般傾瀉而下的天空遙望,初起的夜風,吹得他襟袖齊舞,讓他無形中多了一種陰森凶厲之氣。
見他並沒有一怒之下去闖青獅堂,吳剛鬆了口氣,但仍忍不住走到他近前勸道:“淩蒙,冷靜點,青獅堂的吳度修為已將近練氣九層,在內穀一流人物中雖然位例第三,但此人麵似粗豪,其實卻內藏奸詐,狡黠如狐,是有名的梟雄之性,隱藏極深,據說他的真正實力比起排名第一的血煞幫宗信也不遑多讓,根本不是我們現在能惹得起的,”
淩蒙轉回頭,迷蒙的夜色下,眼中閃過一抹冷靜得讓人害怕的睿智光芒,道:“大哥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那個徐麟飛揚跋扈,他欺負別人我不管,但既然惹了我們兄弟,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今天也必須得付出代價。”
吳剛皺著濃眉,語氣有些急促的道:“淩蒙,你不要意氣用事,我不是不想替韋勒報仇,隻是咱們現在實力不如人,你雖然將幽溟修羅爪煉成了上品法器,又祭煉出了相當於練氣七層巔峰的分身,但也隻能對付穀中的二流人物,而青獅堂可是整個內穀中的頂尖一流幫派啊,”
淩蒙搖搖頭,道:“不是我衝動,而是這件事不得不如此,所謂是可忍熟不可忍,咱們魔門中人,懼怕的是拳頭,敬畏的是實力,特別是我們這些初入內穀,無名無氣的新人,如果遇到這種欺負到頭上的事你還不反擊,不但會被人鄙視,還會被認為軟弱可欺,到時會有無數人一起伸腳來踐踏你,當初紫龍閣就是一例,所以吳大哥,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管我們實力行不行,但必要時,都得露出我們的牙齒和利爪來,否則我們將永無寧日,連日常修練和在內院行走都會被打擾,”
吳剛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確有道理,魔道中人之所以大都凶橫、囂張、霸道,就是因為這種強者橫行,弱者淘汰的法則,這也就是所謂的,你有的會讓你更加擁有,沒有的會連你有的也一起奪去,所以魔道隻有強者,隻是道理雖然明白,但青獅堂是何等存在,他太知道了,所以仍沒有一點信心。
正自沉吟,卻聽淩蒙接著道:“我最近讀了一本兵法,其中開篇便道,兵者,詭道也,雖然我們修真界的打鬥與用兵不同,但其理卻相同,也就是說實力並不代表一切,所以大哥,你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好的,”
望了金鵬和方芸兒一眼,淩蒙道:“為了安全起見,吳大哥,你們一會兒一起把韋勒移到我住的茅草屋中,記住,把該帶的東西都裝進儲物袋,我已經通知鬼陣、鬼符了,讓他們把移形幻影迷魂移到小山上,這一次既然要鬧,咱們幹脆就大鬧一場,”金鵬、方芸兒知道他算無遺策,同時也不清楚青獅堂到底有多強大,所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吳剛則仍是一付欲言又止之態,淩蒙幹脆不再看他,心念一動,小山頂上突然響起一聲震耳長嘯,一道黑影宛若流星飛墜般直射而下,眨眼間,身著皮甲,頭帶惡鬼麵具的分身便到了他身邊,隨即身形一晃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與此同時,他腳下狂風呼嘯,青雲倏卷,載著他騰空而起。
青獅堂位於內穀西南,與位於東南的玲瓏院相距足有二百裏左右,此時夜色雖未真正降臨,但無窮無盡的玄陰黑霧卻已籠罩下來,並完全溶解在幽暗的光線裏,使本來就陰森的內穀顯得更加恐怖了,淩蒙催動步雲履,疾速而行,像是一道劃過夜空的青色流光,不過三柱香時間,前麵便出現了一座靈氣充盈的高大山峰。
內穀麵積巨大,而且位於玄陰山脈之中,是以穀中峰巒無數,但如果隻論雄偉,怕是很少能有與眼前這座山峰相提並論的,這座大山高達四五百丈,占地足有數十裏,其上丘巒如聚,怪石嶙峋,遠遠望去,便會不自覺的生出一股直迫神魂的威壓之感。
而從靈氣最濃鬱的半山腰開始,依山勢建有一幢幢典雅的黑色小樓,這些黑色小樓雖是就地取材,但樣式統一,高大精致,錯落而又密集的散布於山頂周圍,看起來便有一種賞心悅目之感,在這些小樓的正中間,則有一條以純白巨石鋪砌而成,寬近兩丈的石階,黑白相映,綿延數十裏,顯得醒目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