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幅圖景在眼前閃過,淩蒙隻覺腦中一片空明,雖然仍置身在地底淤泥之中,但他偏偏感覺到了有些不同,這是一種玄妙而古怪的觀感,好像自己已與天地融為為一體,我身既天地,天地既我身,一呼一吸間,天地似乎都與自己相應,每一次心跳都好像與天地同頻。
淩蒙麵色滯然,眼中卻異彩漣漣,想到那柄彎曲的沉棠木劍,隻覺腦中霍然一清,他畢竟從小修練木係靈氣,對木屬性非常熟悉,又讀了大量典藉,自然明白樹木一曲一直之間,會生出一股比原來強大幾倍的巨力,其原因就在於幾股力量彙聚在一起。
而水流渦旋源於其內之漩伏暗流,巨妖展翅翱翔其因在於利用了風之韻律,但更重要的卻是之前的鼓蕩,淩蒙福至心靈,就在淤泥之中,曲膝弓背,體內元氣、靈氣一齊按天地特有的頻律振動,一刹那間,他體外的淤泥紛紛向四向翻卷,大股的靈氣、元氣向他手上彙聚。
淩蒙自己也沒想到被砸到地底的片刻之間,居然能夠領悟到木之曲折的奧秘,雖然他也能感覺到,自己領悟的並不完整,但卻仍興奮不已,因為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掌握了木之曲折中最為基本的彙力之法。
不過雖然心下激蕩,但他的頭腦仍清晰無比,催動巨手抓了把淤泥甩出,不給厲驚虹乘隙而攻的機會,這才隨即出了深坑,厲驚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僅僅一劍,淩蒙僅僅接了自己一劍,居然就領悟了木之曲折的奧秘,而他自己掌握了融合木之曲折的劍訣十幾年,每日苦苦鑽研,但直到今天,卻連劍訣也不能完全運用,他天性自負,這種差距沒有讓他自卑,反而讓他生出一種強烈無比的嫉妒之心。
他的這種嫉妒與方雷、黃圖昌不同,完全是一種又嫉又恨,所以看著一臉淡然的淩蒙,他突然殺心大起,咬著牙道:“本來我沒打算動用我真正的底牌,因為那東西太過凶猛了,一旦發出,我都很難控製,可是,你不該逼我,”
說著手一招,掌心上翠綠的光芒大熾,多了一株三寸來高的小樹,這株小樹青翠碧綠,通體泛著瑩澈的綠芒,樹身上密密麻麻足足生有幾十根又細又長的怪異樹枝,這些樹枝上沒有任何葉片,卻生滿了讓人一看便渾身發麻的鋒利尖刺。
這株小樹才一現出,一股陰森、詭秘、恐怖的氣息便已四散而出,仿佛這根本不是一株樹,而是一隻擇人而噬的恐怖妖獸,“啊,那是什麼東西,”剛剛看清小樹的形狀,和那讓人心驚膽跳的氣息,廣場上已是驚呼一片。
厲驚虹臉上閃過一絲猙獰之色,手一抖,將那株小樹突然扔了出去,“哈哈哈,”那株小樹才一升空,軀幹上那些長達七八寸的細枝便像是人的手臂般一齊張牙舞爪的揮動起來,同時發出了一陣令人毛發直豎的奇異聲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尖利清晰,聲波像是要將耳膜刺穿了一般。
還沒等驚得麵色大變的眾人看清,那株小樹突然一晃,便到了不及反應的淩蒙頭頂之上,隨即鑽了進去,淩蒙晃了幾晃,隨即眼前一黑,翻身便倒在了地上,而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像是從地底冒起般,突然出現在厲驚虹麵前,大手一伸,一把便將他提到了近前,喝道:“你從哪得到的噬魂妖樹精魄,還不快收回,他死了你也得陪葬,”
不等他回話,眼前人影連閃,外殿之主黃圖昌以及幾個貴賓,還有厲家這次派來的代表,他的族叔厲峰也都到了,厲峰滿臉慌急的道:“虹兒,你怎麼這麼糊塗,快點收回來,要不然你也活不成了,”他在台階上,目睹了淩蒙的表現,也看到了方雷及眾人火熱的眼神,知道如果淩蒙死了,方雷絕對饒不了厲驚虹,而厲驚虹是他們這一代厲家中最傑出的弟子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
此時厲驚虹也麵色如土,這株噬魂妖樹精魄是他與乙木靈訣一同得到的,按他的本意,是想用這東西將淩蒙弄昏,隨即便收回來,他可不敢在比試中殺人,哪知噬魂妖樹精魄進了淩蒙臉內,居然立即與他失去了聯係,此時眼見方雷環眼暴睜,聲色俱厲,他也害怕起來,呐呐的道:“收不回來了,這東西我從來沒用過,現在已失去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