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戰俘軍官們大都悍勇無比,將生死置之度外,隻要稍一僵持,他們便會果斷地采取玉石俱焚的戰術,所以拚鬥進行得非常快,兩個時晨,便有七批入門弟子踏入了禁製,說來真夠慘的,一百四十名入門弟子,真正走出來的卻不過二十三人。
隨著第八批弟子踏入禁製,雙方的激戰幾乎立即就暴發了,不過淩蒙沒有分神觀看其他禁製的拚鬥,而是將全部心神都放到了左方斜對自己的禁製中,一方麵是因為這裏麵的軍官有些與眾不同,另外一個原因是按排位,自己將在這個禁製中接受考驗。
這個禁製裏麵的軍官也就二十三四歲,身軀瘦高而健壯,刀條臉,麵色微黃,雙眼細長,從外表看非常普通,上一場與他打鬥的是一名修練金係法訣的少年,金係屬性極為罕見,在七係之中是一種非常特殊存在,修練這種靈氣的人往往要比同級其他屬性的人可怕得多,因為金性鋒利、堅韌、快速,幾乎沒什麼弱點。
而這名修練金係法訣的少年更是達到了練氣一層後期,在他祭出飛劍的一刹那,淩蒙甚至以為那名瘦削軍官已經死定了,哪知就在那柄精光耀目的飛劍化為一抹寒光到達瘦削軍官頭頂時,他手中的重劍竟突然湧起淡淡的金色光芒,輕靈已極的彈射閃起,一下就斬中了飛劍。
飛劍應聲而飛,那名金係少年雖然控製住了飛劍,但臉色立時就變了,顯然這一下硬拚他吃了暗虧,而瘦削軍官接著就一步步逼向了金係少年,每一次飛劍襲來,他連頭都不抬便一劍揮出,偏偏每一次都恰到好處的擊中飛劍,當他逼至近處時,金係少年已麵色慘白,嘴裏鮮血直湧,連飛劍都禦使不動了。
看瘦削軍官輕鬆寫意的斬殺了金係少年,淩蒙知道這人不但靈氣深厚,而且劍法極精,他雖然修習了隨風舞柳劍訣,對劍法有了一定認識,但距精通還差得遠,所以想觀摩觀摩,看看能不能觸類旁通,另外他心中也有一個不好的預感,覺得這個人恐怕會一直贏下去,最終成為自己的對手。
接下來的發展果然如他所想,雖然這一次進入禁製中的是一個練氣二層的火屬性弟子,比上一場那名金係少年強了不是一分半分,但搏鬥的場麵卻仍像上一次一樣,瘦削軍官雙目平視,一步步逼向前去,每當那名火屬性弟子禦使飛劍斬下,都被他一次次準備無誤的擊飛,當瘦削軍官最終逼近火係少年麵前時,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了。
眼見瘦削軍官幾劍破開火係少年的防護法術,將他斬殺,淩蒙心中沉了一下,第九、第十、十一、十二批進入這個禁製中的少年一個比一個強,但瘦削軍官卻依然故我,照樣穩步向前逼近,照樣一次次將飛劍擊飛,然後將對敵的少年斬殺。
在連繼看了瘦削軍官的六場搏鬥之後,淩蒙心中充滿了震憾,這瘦削軍官對敵時雖看似輕描淡寫,但其實每一下都妙到毫巔,他從不抬頭望向遙擊而來的飛劍,但每一次卻能一擊而中,淩蒙知道這絕不是什麼聽風辨器的功夫,事實上達到練氣二層後,禦使的飛劍速度已無限接近音速,憑耳力根本不可能判斷飛劍的蹤跡,所以這人應該是憑直覺在感應飛劍。
所謂直覺就是除聽、視、嗅、觸、味五覺外的第六覺,是精神力強大後的一種本能感應,也就是修道之士所說的心識。這個瘦削軍官顯然沒有修練過高級法訣,應該是天生便擁有著強大的精神力,所以直覺特別敏銳,再加上他的劍法顯然已到了人劍合一之境,所以才能在鎖定飛劍的情況下,心到、手到、劍到。
另外淩蒙發現,在這六次搏鬥中,瘦削軍官顯然未盡全力,因為無論是與第七批那個練氣一層後期的金係少年對戰,還是與第十二批已經將要踏入二層中期的土係少年相鬥,他的節奏始終不緊不慢,而斬殺對方的時間也正好是在其他禁製中的激戰大半結束的時候。
淩蒙有些懷疑,覺得這瘦削軍官應該不是個普通軍官,這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片清碧如鏡的幽潭,略略一看似乎並沒有什麼,但越往下探,卻越覺深不可測。眼見賀長天手持名冊走過來,連繼念了二十個人的名字,而自己正排在第十三名,也正對應著瘦削軍官所在的禁製,淩蒙不由深吸了口氣,走出了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