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背連皮帶肉,被一把抓住,淩空提起來,其疼可知,淩蒙隻覺眼前發黑,呼吸困難,忍不住轉頭看去,卻見抓他的並非那個馬臉大漢,而是那個生了雙山羊眼的黑袍中年人。
他雖然沒看到剛才馬臉大漢揮手間便將房中的那對遭了無妄之災的青年男女殺了,但也知道這些魔道之人心黑手狠,自己私下逃走被抓,怕是難以活命了,所以幹脆放開了,大罵道:“山羊眼,放開我,以強淩弱,算什麼能耐,你簡直給禦靈宗丟臉。”
山羊眼冷哼一聲,手上用勁,淩蒙頓覺呼息一窒,下麵的話再也罵不出來。此時馬臉大漢正好衝了出來,本來想也不想便直奔院門而去,聽到罵聲,這才轉了回來,山羊眼瞪了他一眼,道:“蠢才,還不回去,”
山說完身形一晃便上了西廂房,砰的一聲,將淩蒙直接扔到了院落之中。由於他手上用了暗勁,淩蒙根本動不了,象塊石頭一般硬邦邦的砸在地上,被摔得暈頭轉向,骨鬆筋軟,隻聽他接著喝道:“把人都召集起來。”
事實上鬧出這麼大動靜,所有人都已被驚動了。不一會兒,兩名黑袍人,八名勁裝大漢,十九名少年都集中到了院落之中。
山羊眼背著手,沒有任何表情的盯著吃力的站起來,但卻挺胸抬頭,一付豁出去模樣的淩蒙,冰冷地道:“淩蒙,你可知罪?”
淩蒙心中被他陰森的山羊眼看得有些忐忑,但知道躲不過去,硬著頭皮道:“我有什麼罪,你們四處劫掠,強迫他人為徒,你們才有罪,”山羊眼麵上泛起怒色,哼了聲道:“這事間強存弱亡,本就沒有道理可講,所以我不和你講理,你現在既然被我們選中,就得服從我們的門規,我們禦靈宗弟子數十萬,門規自然極嚴,不允弟子稍加犯錯,否則……,”
還沒等他說完,淩蒙呸了一聲道:“狗屁,聖人還一日三省,你們幾十萬弟子,卻每天一點錯誤都不犯,豈不是個個都是聖人,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魔道禦靈宗居然是培養聖人的地方,我不是聖人,也不想成為聖人,你們趁早放了我。”
旁邊的兩個黑袍人臉上都有飄忽的笑意,山羊眼麵上獰惡之色一閃,十指在袖中不住屈伸,不過最終還是長出了口氣,將心中的怒意壓了下去,畢竟上麵要求的是二十個人,如今好不容易才湊齊了,就這麼殺了一個,也不好交待,他咬著牙,陰沉沉地道:“我說的錯誤是指不觸犯門規,你不服從安排私自逃走,按門規應該剝皮抽筋,但你還未正式入門,所以從輕發落,”
聽說從輕發落,淩蒙立時閉緊了嘴巴,本來以為必死,這才出言頂撞,既然有了緩和餘地,他可不想再觸怒眼前這看著就陰險的家夥。
隻聽山羊眼喝道:“抽他五十鞭,讓他記住,什麼叫門規,什麼叫錯誤,另外再給他加付重銬。
執行鞭刑的是一個矮敦敦的胖子,這家夥顯然極精鞭法,每一鞭下去都皮開肉綻,但卻又不傷骨頭,五十鞭打完,淩蒙整個後背已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鮮血將附近三尺之內的地麵都染紅了,旁觀的眾少年看得個個心驚膽跳。
不過好在隨即就有一名精通醫術的大漢過來給淩蒙包紮上藥,又給他服了幾枚大補氣血的丹藥,臉色蒼白如紙的淩蒙這才稍稍振作了起來。
經過這一番折騰,天已經亮了,二十名少年重新上車,在八名勁裝大漢押送下繼續向北而行,至於客棧的善後,自有禦靈宗在本地隱伏的弟子處理。
淩蒙這一頓鞭子挨的雖重,但他體內的本木靈髓卻更加神奇,不到一天就痊愈了,隻是如今手上腳上都被加了重銬,再想逃走已經不可能了。
馬車走了一個多月,已出了大武國境,天氣漸漸寒冷起來,人煙越來越少,已經好多天,淩蒙他們都是吃住在馬車上。
這天終於進了一座鎮店,晚飯後八名勁裝大漢搬來了幾大箱冬裝,裏麵是二十套皮衣皮褲,和長筒皮靴,換裝時淩蒙才發覺,不論衣褲居然都是名貴的狐裘。
馬車又走了近兩個月,天更冷了,人煙也更稀,這天本來平穩的馬車開始顛簸起來,並且越來越劇烈,中午也並沒象往常一樣,停下來修息打間,而是一直前行,到了天近傍晚,馬車終於才終於停了下來。
隨著眾人下車,淩蒙才發覺,眼前出現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宅院,這宅院占地並不廣,四周的圍牆也隻一人來高,但淩蒙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山莊內有股陰森森地,令人非常恐懼的氣息。
山莊門前,是一片碗口粗,卻隻七八尺高的樹林,天寒地凍,別的樹木都已經枝葉褪盡,但這片樹林偏偏葉茂枝繁,綠得特別濃鬱。山莊門前,九位年齡、身材、長相、神態都各異的黑袍男子已迎了出來,山羊眼與另兩位黑袍人連忙快步走了過去,親熱的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