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蠕動的集市(一)(1 / 2)

碗河集,坐落在東槊大陸西北部一個叫做染風雨林地方,那裏長著許多銜棉樹,樹冠龐大,它們無數棵緊挨在一起,枝枝蔓蔓的藤蘿,就算白日,也無法分辨出一條能夠準確通往碗河集的道路。

而碗河集就在染風雨林的中央,它還有一個“蠕動的集市”的稱謂,當天空下起暴雨的時候,整個集市就像是數百條巨龍般在土地下翻滾,當然並不劇烈,如果你會享受的話,這將是普天之下最舒適的按摩服務。

那裏的銜棉樹都被砍伐了,銜棉樹最高的足足有十四米左右,樹冠最低也有七八米之高,而且還十分粗壯,一顆大樹砍伐之後足夠居住一家人,雖然活動空間十分狹小,但是在雨林中,銜棉樹也是難得的幹燥。通過過路的商人,買上一些黃藥粉,樹中隻要不生出惡心的蟲子,能住上很久。

你如果你覺得這是個好地方,你就大錯特錯了,進去的動物迷路是常事,經常能在半路上發現一些不知名的骸骨,如果想要進去,隻能跟著當地土著的帶領,或者跟著風的方向,或許能將你帶到碗河集來,當然來的時候不要輕信謠言,那東西在這個地方十分致命。

而說了這麼久,既然沒多少好處,這裏為什麼能成為一個集市呢?首先碗河集的這片土地擁有能讓貨物保存更為長久的神奇力量,這是除了冷藏之外,物品保鮮最好的辦法。因此聚集了不少商人,它們將貨物大規模的囤積於此,而它的神奇遠遠不止於此,這點從它的名字就能知曉,更何況這個地方十分隱蔽,從來沒有一個軍隊打過它的主意。

“東西夠了,這些東西足夠你……我之間的交易。”老藥師從少年手中接過一些珍貴的蟲子的標本,他光滑的下巴上印著一枚對流幣的烙印,十分醒目,一般人根本不認識。

他撇著近乎全剩眼白的眼睛瞅著麵前唇紅齒白的少年,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易,少年點了點頭,老醫師從他的沉默中似乎能感受他眼底中的沮喪,還有一種能讓人喪失生機的失落。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打擊讓他變成這個樣子,而他勇氣可嘉,居然沒有選擇死亡。

可在老藥師看來,記憶就是記憶,和他行為方式一樣,絕不再一個地方停留過長的時間,去當一個詼諧的人生過客。

“真的就該這麼忘了?”

老醫師哈哈大笑之後,忽然臉色有些譏諷的看著少年,他十分鄙視這種懦夫行為,慢悠悠的說到:“當然現在不要想著可以反悔,因為間咚齒,膨蛇英,山象的腳趾,熒瑰這些已經全部為你準備好了,你知道我很少做這種幫助人失憶的事情,至少我要知道這個方子還管不管用,這一點能夠讓我感覺自己是不是一個合格的醫師。”

老醫師讓少年躺在一張布滿蛇皮與枯草的床上,它散發著濃鬱而且淡淡的香味,老醫師從罐子裏麵拿出一個琥珀般的小物件,放在少年手中,叮囑道:“這是波波鼠的指甲,你可以含在嘴裏,它專治耳朵裏癢癢~”

少年將波波鼠的指甲放入嘴中,老醫師接著繼續搗藥。像是自言自語說到:“綿吾人起源與燭聚文明,我居然一直將燭聚人當做遊牧民族,這個配方就是他們的,其實還有更好的,隻需要一棍子,敲擊的地方在頭部……”

“令人難以置信,你真的含在嘴裏了?波波鼠的腳趾我給很多客人推薦過,他們不太喜歡。當然,我這裏還有更好的,現在你已經吃了,我就不再費事了。”老醫師驚訝的看著少年,一把肉眼難尋的蜘蛛搓進了白色粉末中大功告成,然後放入石碗中攪拌,那個顏色,看起來十分惡心。

“你知道,波波鼠生活在白弄達平原,它們習慣用它們的小爪子在大威鳥的糞便中找到一些瓜果的種子,特別是指甲這種東西。”

老醫師將石碗中的泥巴樣子的東西,拿著木棒將泥巴挑出來準備下手,少年聞到那些泥巴的味道,帶著一股子難聞的腥味,少年搖著頭,臉色有些綠,老醫師滿不在乎。“什麼你不在乎?要是我知道我如果吃了一個這樣一個玩意,讓人受不了。”

老醫師看著手裏的藥,越攪和越粘稠:“嘖嘖嘖,隻需要將這些藥汁灌注在你的耳朵中,睡上一覺之後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少年看著藥泥中活動的白色蜘蛛,眉頭皺在一起首次生出強烈的不適,勉強的問道:“我是不是需要做一些準備。”

老藥師不由分說將泥巴糊在耳朵中:“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告訴失憶後的自己嗎?如果你不想在這裏被那群商人當做奴隸賣掉。”

“當然有,我懷中有一個本子,我醒了之後你記得提醒我一下。”話音未落,最後一塊泥巴封在另一隻耳朵上,老藥師開始唱語,聲音像是老鼠一般,隨後少年就此昏厥,頭上兩三條青筋出現,像是螞蟥一般,不斷的扭動著,沒過一會兒它的頭上已經充斥著汗水,全身上下濕漉漉的,老藥師摸過他的心跳之後,覺得無礙之後,就離開了,他辦事從來就是這樣,有些人,一輩子估計隻能見到他一麵。而且從未有什麼牽絆能使他止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