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愉快的開場(1 / 2)

上將軍府,趙勝對著手中的絹帛細細的拜讀,口裏禁不住嘖嘖的稱讚著:

“夜叉檑……可於城牆馬麵之上安放絞車,以便迅速回收再次投放,是為對陣敵方蟻附之招數的最佳利器。狼牙拍……於榆木板上釘滿長五寸、重六兩的狼牙鐵釘,四麵各裝上一刀刃,以加強殺傷力……終其所述,守城之至高境界乃反其道而行之?

妙……妙啊。此女子果有如斯才華否?怎會淪落風塵?以老將軍看來,有無可能是秦軍之間?”

“回稟君上,應當不是,老朽從軍伍久矣,可此八法卻也聞所未聞,兼且實用已極,是足以著書立傳,流傳千古之良策啊,秦人如何舍得拋將出來,令我城守再添助力?

雖不是秦間,但此女來得卻頗為蹊蹺,秦軍圍城月餘,她是如何突然冒出來的呢?如若早在城中的話,此等資質,怕聞名久矣了吧,可見……”

“上將軍的意思是?”

“我估計,通城之間,自有販夫走道不為大軍所知曉,甚可穿越大小摩天嶺山脈到達別處,若我等能掌握得當了,說不得啊,何時便可為一樁奇謀的依仗呢。”

“既如此,如何不向那館娘探問?”

“天香閣的館娘趙殷,國姓,是宗室的落魄旁支,據說與多位貴爵之人尚有衣帶的關係,實不好用強,尤其是如今這般需要眾誌成城的時刻,還需請君上尋可靠之人前往曉之以理,方為上策啊。”

“老將軍言之有理,此事,我記得了。另外,那淼淼姑娘所言救兵一事,你看?”

廉頗思慮了半響,略帶些追憶與無可奈何的神情,悠悠回應到:“唉,老朽生平從未做過如此妄判,隻不知為何,偏就感覺此女所言為真。密道之事,需從速探明,到時候便可派出斥候,一測真假了。但無論真假,老朽已吩咐將此言論傳播了出去,當是提升士氣呢。”

趙勝聞言也是心頭一鬆,籠罩在頭頂那漫無天日的陰雲仿佛也消散了些,竟有心情打趣了:“嗬,妄判?上將軍少有如此不確定的時候啊,莫不是那姑娘顏色太甚,竟連老將軍也迷暈了去?”

廉頗老臉一紅,說不出是氣惱還是激動,大手向腿上一拍,連珠炮般豪爽的回答到:“君上,你是沒見而已,若是老朽年輕上二十歲,怕是真的克製不住呢了……罷,罷,再說下去,又要惹你恥笑了,老朽上城門巡視去也。”

說完,抱拳一禮,也顧不得鳩占鵲巢,喧賓奪主的平原君了,轉身就走,剛行了兩步,突得又掉過頭來,沒好氣的奪過那俊美公子手中的絹帛,在他那一陣爽朗的大笑聲中匆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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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農曆七月,正是秋老虎最逞威風的時刻,白天行走在日頭下莫不是汗流浹背的暴曬感覺,因此趁著清晨還勉能接受的氣溫,滌鹿搖晃著帶著身後名喚虎丫的小尾巴,於庭院中放風。

院裏的菊花開始打著花苞了,還掛著些晶瑩的晨露,不知不覺間,來到這先秦戰國的時代,也有大半年了吧,曾經最親近的那些人們,如今又在何方呢?

百無聊賴的看著屋簷下懸著的燈籠,那紅彤彤的色澤,不覺又一次勾起了她的思慮來,好端端的,怎能將生理期都丟失了呢?

身體出了異狀,要說不擔心確實是不可能的,隻如今的醫療水平及所處的環境,想要追究個清楚卻也暫時是個妄想吧,翻來覆去兩晚,再想不出個結果,也就隻能聽之任之的隨它去了,還能自嘲的安慰安慰自己,擱在這樣原始的時代,可不是也少了許多打理的麻煩麼?

往日如麻雀般的話癆看守崔二娘許是有事出門去了,整個院落被凸顯得特別的安寧,兩人靜靜的享受著這閑暇的時光,可老天爺總是看不慣閑人的吧,還沒等她二人再多轉上一圈,赭紅的院門卻突然被大力的推了開來,暫時看不見人影,隻耳邊已開始充盈著一陣的喧嘩之聲:

“錢三兒,你娘的再敢攔著我,信不信我打斷你那狗腿?一些時候未見,個兒沒見長,隻這膽兒,愈肥了?”

“啊喲,小祖宗,我……唉,是殷夫人下了嚴令的,客人們都不得擅入棲鳳樓啊,否則,我錢三兒哪有那熊膽子敢攔你?”

“客人?我與阿母在右翼居住那麼些年,怎能算是客人?哼,滾開些,今兒啊,我不光要見見那新來的淼淼,還有,銀錠那賤坯……是不是躲裏麵了?我怎麼找了一圈兒沒找見?還不叫他給我死出來伺候著?”

“唉,政公子,銀錠如何會在這裏?他不過一個打雜的小廝而已,許是應哪位貴人的要求跑腿去了吧,我這就吩咐人,替您好好尋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