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說，自己隻是為了砍樹泄憤，從未歪打正著破了結節吧。
“哼，算你有幾分眼力。”清淵負手而立，打量她悶聲不響的樣子，強自壓下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語氣冷淡的道：“方才那株花樹雖開得繁茂妖冶，卻不見泉水中漂浮一片落下的花葉，是以見得是有人可以所造的幻影。”
瀟微一怔，突然抬起頭來看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是麼？您的意思是，幻影是不會落葉的。”
“那是自然。”清淵淡淡的一睥她，見那張寫滿震驚的小臉，正仰得高高的望著自己，鬼使神差複又解釋了句：“幻影總是隨著施法人的心思而動，設下這環境的人沒有讓它落葉，它自然不會落了。”
幻影，總是隨著施法人的心動。
難怪，難怪——
前世不管她怎樣用心，那株花樹總是會趁著她一個眨眼，或是一個轉身的瞬間，落下幾片葉子在她瞧不見的地方，感情，這都是有人在耍著她玩兒呢！
瀟妏心裏輕歎了口氣，真不知道自己一個凡人，是在哪裏得罪了那位仙子。
“隻是，即便以我之力，也是砍不斷那株樹的。”清淵真人繼續淡淡說道，心想，這也是他沒有明道出的理由，總覺得在這個女孩子麵前，若有自己所辦不到的事情，是非常丟臉的行為，又接著道：“所以，你能砍斷那棵樹，說明你實力很強大。”
很強大？
比他還強麼？
瀟微心裏默默咀嚼著這句話，心頭竟莫名的浮現出一絲欣喜。
“既然已經走出了幻境，那真人可以帶我回去了麼？”瀟微仰起臉望著他，因為之前的發力，雙頰顯得紅潤而有光澤，比起之前的憔悴怯懦，整個人已經顯出了幾分生氣勃勃。
她在凡間長大，性格本就開朗活潑，之前在仙界被欺負得那樣慘，也總是懂得用笑臉迎人，直到嫁給少昊，才是她生命從此變得陰鬱的開始。
“回去？”清淵略微皺起眉頭，不太明白她所說的回去，到底是送她回瀟家，又或是去哪裏。
“是啊，真人先前不是說，我這樣子不宜到處行走，要我跟著你回去麼？”瀟微怕他反悔，一臉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提醒他道。
清淵心裏一動，有一種從未感覺過的陌生情愫在胸腔裏，仿佛隨時要破殼而出，卻又一次被他硬生生壓下了。
但是，帶她回去這個念頭卻越來越強烈。
他已經在凡間活過了八百年，世間百態都已經看過，卻唯獨沒有品嚐過男女之情。
其實，修真界從未回避過男女之愛，反而對他們來說，世間所遇見的一切皆能理解為機緣，
這一刻，他忽然對眼前女孩子感到幾分好奇，與其擅自苦惱，不如，就去真真切切的感受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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