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衛舒言披著外套從床上下來，臉色略帶疲憊，摸索著點了燈走到床邊，輕搖起床內側的小人“福兒，該起了”
該上學去了？醞釀了一下從被窩裏爬了出來，因為昨天自己床上的床單被套都洗了，所以我睡在了母親的床上，眼睛有些酸麻腦袋也不是那麼清爽，房間裏燈已經點起了“母親，我自己起，你再休息一會。”
來到這裏以後生活就變得很忙碌，早晨再怎麼不舒服不情願也是不能夠賴床的
衛舒言笑道“母親睡足了，福兒也快些起，要遲的”說著開始仔細穿戴了起來，隔著屏障她好像在對我說又好像是自言自語“這個院子隻有小田一個人，每日讓她辛勞，母親也不舍得。雖然身子虛，早起吸吸新空氣也是好的。”
母親堅持我也便不多說什麼，利索的穿起衣服
洗了臉發現小田真的沒有像往日一樣進來叫自己起床伺候著，我好奇的問道“小田又熬夜了？”兩個不用賺錢的女子到底有什麼事情值得花整晚時間去做的
天色亮了些，房間裏變得昏暗起來，母親把燈從桌子上拿放到梳妝台上，從木盒中拿出散著幽香的檀木梳在燈光下給我梳著發，動作很輕“雖然錢不多，可是冬衣是要準備的，福兒到時候就有新衣穿了。”
小田是為這個熬夜？
“…我不需要新衣服，隻要暖和就好了”這是心裏話，我又不是個愛臭美的小子
再說母親之所以過得這麼慘，一是身體不好，二是有個沒用的兒子（也就是我了），三是外公也就是個七品芝麻小官而已，在離這京城很遠的一個小鎮子裏做著官，據說那裏條件很艱辛，一直沒有來看過母親
我住在單域國首城，正如其名，首城是單域國的皇城。這裏的冬天挺冷的，總有兩個月的時間裏地麵上的雪會鋪得厚厚的一層，我小小的個子躺進去很可能就出不來了。在那個時候我一步也不想出門，要不是書院裏升了暖爐，我想我肯定是要被凍成冰棍的
感覺到母親拿著梳子的手頓了下，鏡子裏母親笑得有些苦澀
說實話哪有小孩不喜歡新衣的，記得那個世界的奶奶說小時候每到入冬她便會開始哭著鬧著過年要換新衣裳，隻要有了新衣便會在鎮裏裏走上好幾圈，七十幾歲的奶奶說那種開心的心情到現在她還能記得
“福兒，你是將軍之子，不會過年連新衣也沒有的，母親隻是怕你凍了所以讓小田做幾件綿大套和背心”
言下之意是沈府裏最窮的人也活得很體麵
“……”知道這個母親一定又在心裏責怪自己了，識相的不再說什麼，吃了外院老婆子送來的早餐便熟門熟道的走向沈府後門，正門經常會遇到那些哥哥，雖然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們，可是他們對我好像並不友好
為了避免可能的衝突，我經常會繞遠一些出了院們走過一個長廊，再穿過三個園子和一個青石小道，園子裏連貫著流水，花草，凹凸不平的青石踩在腳下能讓我更加清醒，再右拐就能看到一扇小木門了，這裏整理得很幹淨，牆角處種著黃色的藤蔓花朵，灰色的圍牆足足有三米多高，三米多的長度平鋪著你也許不覺得三米，但是站著那就有點壯觀了，每次仰頭看牆頂我都覺得脖子酸
“七少爺。”
我停下腳步“甲石？”
一個比我高了一個頭的男孩從暗處走了出來，黝黑的皮膚，跟他的認識有些尷尬也有些烏龍，當知道自己是男兒身的時候，我曾經無數次躲起來看那個多出來的東西，希望它在自己眼前消失！有一次竟被他撞見了，他很好奇的問我怎麼了
我當時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自己尿急，他聽了以後笑得前仰後翻的，後來知道自己是不得寵的七少爺時，也還是恭恭敬敬的把自己帶到了茅房前
甲石咧著嘴晃晃悠悠的走到我麵前“嘿嘿，七少爺是小的甲石。”
“今天你怎麼這麼早？”我有些好奇，這個小子好像日子過得比自己舒服，早上從來不早起
甲石咧嘴道“今天和爹爹要去外莊子裏運些果蔬作物回來，便起了個大早等會就走了。”
外莊子？我有些好奇，難道將軍府除了拿朝廷俸祿過日子，還有自己的莊園產業？“外莊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