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她折疊著他的襯衫,上麵還存留著他的味道,一滴眼淚就這麼掉進一堆衣服裏,找不到了。
他們宿舍的人笑稱他好福氣,尋得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女友。妻?這種可能真是微乎其微了。
“我們快考試了,我可能不怎麼會開機,你專心工作。”她站在K大校門口,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裏。
“不,我還是會每天發信息叫你起床,提醒你該吃飯,還有,查你有沒有熬夜。”程覺曦將她額前的長發別到耳後,最後一縷發絲就在他的指尖滑走。
不再說話,她隻是看著大巴轟隆隆地即將遠去,程覺曦從窗口透出臉來,無聲地重複著幾個字。
她終究還是遇上了喬楚,在程覺曦去Q市的前兩天,母女相認,卻沒有她想象過億萬次的指責和怒罵,一切已成定局,她現在擔心的,隻是另一件事。
“他是程伯伯。”喬楚指著坐在一旁的男人,笑顏如花。
她對他點頭,微笑,卻沒有做聲,幹澀的喉嚨絲毫發不出聲音。
程子燊知道這種場合自己並不適合在場,他優雅地站起身:“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
喬楚溫柔地朝他點點頭,程子燊附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引得喬楚咯咯笑。
“他去接他太太。”程子燊走後,喬楚說,聲音自然溫粹。
她愕然,喬楚居然沒有和程子燊結婚?
“他不可能和他太太離婚,不過他愛的是我,能在一起,也就無所謂了。”看出她的疑慮,喬楚幽幽地開口。
難道這就是真愛的另一種詮釋?不結婚,也能在一起一輩子。
阿璿第12次掛掉他的電話,他從Q市回來以後,好像有什麼在無形當中已經改變了,又好像安靜得什麼都沒有變,程覺曦枕著一身疲憊,每一個細胞都疼痛得無法呼吸。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愛你。”她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冷冰冰地說。
終究他還是發現了,發現了喬楚和程子燊的關係,發現了自己當初接近他的動機,隻是他卻沒有發現,這麼久的相處,其實她早就心不設防,他的一切早就印在了她的血液裏。
“為什麼?”程覺曦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為什麼?”他的聲音淒涼而壓抑,仿佛在她的心上穿鑿了一個一個的小孔,血流不止。
“為什麼?!我不愛你而已!這份‘口供’夠明確了吧?程-s-i-r?”她使勁握著拳頭,把指甲深深地插入掌心。
她猜到了這樣的結局,去沒有料到是以這樣的方式,這種近乎絕望的方式,斬斷兩個人之間的一切。
她冷笑著,把程覺曦的記憶從腦海裏刪除,你已經達到目的了,把程覺曦傷的體無完膚,還有什麼可難過的,她手指著照片上的自己,“還附贈了另一個人的體無完膚,買一送一,你開心了?”
沒想過程覺曦還會來找她,她以為他們就這麼結束了,不會再有交集。
3個月後,她再一次看見程覺曦。
那天她從醫院回來,那些天她幾乎整天整夜得待在喬楚的病房裏,看書,寫論文,不想回到Y大,因為那裏的每一寸土地,幾乎散發著程覺曦和她曾經的氣息。
她在她們宿舍樓下看到他,憔悴的樣子和她有得一拚。
“我已經定了這個月底去加拿大。”
“一路順風,程sir。”她笑了,唇邊的梨渦細致地綻放,恍惚如煙。
再見,再也不見,現在除了能說再見,還能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