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玄琴遠去的背影,拓跋老頭忽然問:“始祖,我們為何不將玄琴徹底留在這裏?”
巫神道:“你沒感覺他背後有一雙的眸子在盯著我們?”
拓跋老頭沉聲道:“是的。”
……
星空下一片黑暗,沒有星辰,沒有日月,沒有光源。
黑暗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顆孤寂的心,以及沒有一刻安寧的思緒。
走出了巫神陵,玄琴並沒有輕鬆從容,反而臉色更為凝重,前路也正如這片星空般黑暗。
他似乎已迷失了方向,好在他身邊還有一個人,一個始終離他不足一裏的人。
“我猜你一定在尋思他們的所在地。”易白笑的很燦爛,聲音由遠而近,人也更近。
一襲白色長衫,一張英俊而笑容滿麵的臉,腰間配有一條銀色的腰帶,看起來英氣逼人,風姿絕世。
玄琴沉默不語,並沒有理會易白,在沒有必要開口的時候,他絕不多說一個字。
易白卻已來到了他身邊,笑道:“其實你完全不必芥蒂我,你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而我卻沒有得到。”
玄琴依舊沉默,依然找不到開口的理由。
易白又道:“有得就有失,這本是人世間的至理名言,你不應該就這麼低沉。”
“有得就有失?”玄琴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認為我得到了什麼?”
“你當然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隻不過你認為自己失去的更多而已。”
玄琴冷冷道:“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
“完全沒有必要,你不殺我,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易白搖頭,竟露出了一種無奈的苦笑,很難想象,玄琴竟是這麼的咄咄逼人。
當然他也知道,玄琴已對他動了殺機,絕非顏於表麵的那麼一絲冷笑。
有時候殺人雖然並不需要理由,但至少也要找一個自己不出手的借口,對於玄琴而言,這個借口就是百裏情她們的下落。
就此刻而言,他所關心的就麼一點。
過了很久,玄琴又歎了一口氣,臉色有所緩和,道:“雖然我並不想開口詢問,但似乎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聞言,易白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有些自信,也有些從容,先前的些許不愉快,也已消失殆盡。
他沒有再多費唇舌,而是直接說出了一個地方——起源地。
起源,顧名思義乃萬物的初始之地,時光的源頭,若用時間推算,可追隨到遙遠的太古年間。
昔年,起源地百族征戰,群魔廝殺,在那個混亂的年代當真盛名之極,一時無兩。
隻不過,任何輝煌的時代也總會有過去的時候,生之極盡便是死,這本身也是一句至理名言。
起源地已沒有了昔日的輝煌,一座座雄偉的巨城也已失去了昔日的色澤,而千瘡百孔的大地更是記載著那個早已遠去的昏暗年代。
立身夜空下,玄琴並沒有一絲動容,腳下這塊名動天下大地,也並沒有引起他內心多少波瀾。
一個人隻有經曆過無盡殺伐,也能有這般鎮定,無懼世間任何凶險。
“這裏已被人布下殺陣。”易白淡然開口,內心亦如玄琴般鎮定如山。
玄琴冷冷掃了他一眼,道:“我並不關心這些,我隻關心我的朋友,我的女人。”
“難道你就這麼殺進去?”
“這是一個很好的提示,我記住了。”玄琴縱身一躍,俯衝向一座巨城。
易白又一陣搖頭,傳言玄琴狂妄之極,看來此話一點不假,這些天的接觸,他更是深深的了解了玄琴的人。
玄琴狂妄無知,目中無人,無論任何人都難入他法眼,隻不過他有個致命缺點,那就是情義。
自古以來,重情義的人都難逃紅塵劫難,無法擺脫世俗瑣事,而這樣的人注定難以爭霸天下。
可是事情真的是這樣的麼?
有風,長空下的風格外冷,這座巨城也足夠高,足以俯視整個蒼茫大地,萬裏疆土。
站立在巨城中央一尊巨像頭頂,玄琴的心更加平靜,古井無波,卻也更加冷。
今晚有月,淡月,月光下的臉卻顯得蒼白之極,即便她身著一件七彩色的衣服,也無法渲染出她內心多年來的失色。
忘記一個人理由不多,而讓恨一個人的借口卻太多,多到她連自己這十多年怎麼過來的都不知道。
當然,恨一個人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恨可以讓人進步,所以這十多年來她的修為飛速進步。
玄琴瞟了她一眼,眼中有那麼一絲微微的驚訝,卻很快被今晚的月色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