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夕墨舒舒服服地衝了一個冷水澡,水霧裏輪廓完美的上半身傷痕縱橫。鏤有金絲的黑色絲綢睡袍,一絲不苟地覆上棱角分明的身體。
他懶洋洋地躺在靠窗的沙發上,清秀的黑色眉毛像被精妙分開的蛇信子,雜亂的思緒隨著目光毫無偏倚地延伸到遠方的斑斕,再也不想動一下。
這是他真正的習慣。
夾絲玻璃窗外,月明星疏,輝火通明。
現在是正午12時,這裏竟然是沒有白晝。陳夕墨也不免感歎,為了製造氣氛,議會真是苦心孤詣了。不過既然連座城市都建了,幾道光線又算得了什麼?
他又仔細地想了一下接下來最該做什麼?最終卻在不知覺中沉沉睡去…………
所有走過來的新生剛穿過水幕,便全部都“紅光滿麵”,就很自覺很無奈地被幾萬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趕來趕去,圍成了一團。
幽靈直升機在黑色的夜空中靜默裏喧囂。
四處穿梭的遠光燈時不時引亮森然排列的白色的槍管。整個天空延伸至地麵都已經被染紅,像一張萬千紅線織成的蛛網,蛛絲卻是從數萬把槍柄上筆直地射出來。
隻是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將心神浪費在那些冰冷的機器上,自然也就沒有人露出恐懼的神色,即便那些槍管裏五顏六色的金屬也許會將一半的人碾成肉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遠處的一草一木、一街一巷所有的一切所吸引。它們長得如此平凡,卻從生來便是不平凡。所有人都聽過5區,但決不會有人曾踏足、曾憶見、曾觸碰這個現實裏傳說中的世界。他們的好奇心在這一刻被無限地放大!
天空下褶褶生輝,槳葉粗暴的摩擦聲在悶熱的城市熱風中回蕩。
在一片喧囂的沉默裏,一陣軍鞋摩擦細石的腳步聲輕輕震斷了所有人的思緒,也磨滅了一些人的熱情。
一名身穿上校軍服的中年人走到他們麵前,鬆枝綠的軍服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褶皺,麵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
他的目光很平淡,棕色的眼睛靜靜地掛在傷紋相間的眼窩裏,幹枯的眼角沒有任何讓人覺得疲乏的感覺。
所有人都在一瞬間發覺自己牢牢地被那雙眼睛鎖住了!整個氣氛了無聲息地被控製!
他讓人深刻地感覺到什麼是精簡。
“你們之中有3名偷梁換柱的人,這,是一個機會。”他的神色從始至終都十分認真,既無輕蔑,也沒有多餘。
這似乎是一道命令,平靜的空氣忽然間元氣激蕩!擁擠的隊伍中數道鮮血飛揚!
卻沒有慘叫!
赤熱的鮮血染紅了許多人。不少人神色裏閃過局猝。
3個血肉模糊的的頭顱被3名新生搖晃著提了出來,然而倒下的不僅僅隻有3人。
“嗯”上校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種威嚴,“每人加2分。”
接著變得冰冷,“除了普通衣物,其他的一切由學院保管。”
說完,他轉身徑直離開,卻沒有了摩擦聲,削瘦筆直的背影在矚目下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在最初的熱情消散後,許多新生感到的是難以言語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