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太陽係……地球……一個大地方……一個小地方。一條小道,一個中年婦女在吃力地走著,她左手撐著腰,右手拿個豬食盆,好像剛喂過豬。她走在大門口,將豬食盆往牆角一扔,鈍然的往院裏走去。此時的空氣就像把所有的潮濕都凝結在這個碩小的院子中,將它潤的發黑,本來就挺幹淨的院子越發顯得清爽。她蹣跚地走在門口,慢慢地推開門,屋子在傍晚的反襯下詮釋出詭異的暗淡,血紅的案板幹淨的一塵不染。她抬起頭,看到眼前一位男子,一米八左右高,很瘦,蓋著一頭烏黑鬆散雜亂的頭發,輟著俊秀標準的臉龐,一對圓溜溜的眼睛散發出憂鬱的光芒,身著麻灰色西裝,修長的板褲,穿著一雙條絨鞋,正端著一碗飯吃著,看到有人進來便將屁股一提坐在炕沿上繼續吃。中年婦女看到他這般狼狽,便充起滿腔怒火,憤怒的情緒就像待發的火山,熱血的脈衝使他像雪崩一樣衝了上去,口裏還罵道:“你死在外麵算了,你還知道回來啊,不得好死的你,錢文化,你個死不要臉的,老娘這輩子算是瞎了眼了嫁給了你這個混慫……給我,這是我留給凱兒的……你給我放下……”撕打著,嚎叫著,“啊······”隻聽見“嘭”的一聲,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悶熱的太陽已經歸西,覓食的烏鵲相繼回巢。突如其來的毛毛雨頃刻間將熱氣打消,明滅可見的燈光讓村莊產生三維的淒涼。泥濘的鄉間小道上,姐弟倆懶散地走著。
“姐,你餓嗎?”
“怎麼,你餓了?”
“沒有,我說餓得話我這有饃饃。”
“饃饃?你哪來的?”
“我……我撿的。”弟弟顯然對姐姐的話非常的敏感。
“撿的?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是哪來的。”姐姐的語氣沒有半點的含糊,她似乎比弟弟更懂得他的心。
看著姐姐如此的嚴肅,他隻好說實話了。
原來此人叫錢凱,在今天下午的體育課時暈倒了,老師讓他到教室休息,乏力的他就一個人來到了教室。他坐在最後一排(學習不好的自動給學習好的往前讓座),其實他也很喜歡最後一排的,用它的一句話來說就是:“睡覺不打攪別人。”正所謂失去心智得來物,豈知人生是無常。當他走到樊彤的座位旁,看到樊彤的桌倉中露出了一片塑料紙,他站住,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麻利地從塑料紙中拿出一個油餅,迅速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跟沒事人似的爬到桌子上睡覺去了。然而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跳正在加速起搏。
而現在,麵對姐姐錢炅蘭的質問,他知道隱瞞不了。
錢炅蘭聽了錢凱的話,沒用半秒的思考就朝錢凱的臉上“啪”的一個耳光,接著揪住錢凱的耳朵用腳使勁地在他腿上踢了幾腳,然後罵道:“我讓你偷別人的東西,我讓你偷,我讓你偷……”錢炅蘭踢一腳罵一句,每踢一腳,她感到疼得不是弟弟,而是自己的心。
“姐姐,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偷東西了,饒了我吧……”弟弟在淒清的夜晚央求著姐姐冰涼的饒恕,嗓啞的聲音打破了鄉村三維微薄的寧靜。
錢炅蘭緩緩的將手放開,她累了,她的心已經累了好長時間了,是弟弟的哭聲鬆軟了她那繃緊已久的心。她慢慢的單跪在弟弟麵前,擦了擦弟弟的眼淚,說:“都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不好,不要怪姐姐了,啊,你拿出來吃吧,以後不要做這麼缺德的事了。”
天已經黑了,風慢慢的停了,幾聲無名的叫聲像嬰兒般的哭泣,整個村子裏呈現出一份淒慘的感覺。-
姐弟倆又開始懶散地走著,弟弟吃著饃,姐姐用左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兩人保持沉默。純真的姐弟倆還不知道又一場悲劇在自家上演。-
學校就在村子外邊,離家不過兩裏來地,不一會就到了。他們調整了一下心情,往家裏走去。
剛被毛毛雨浸濕過的院子多了幾個小水渥,看上去越發顯的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