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也是這麼想的……”唐寅喃喃說道。在他眼中,大臣當中邱真的思想是最開明的,連他都認為目前的推薦製強過科舉製,其他人的觀念也就可想而知了。
邱真繼續道:“如果大王真要執意推行這個所謂的科舉製,也應把推行的日期壓後,等到我國周邊沒有戰事,國情穩定的時候,挑選幾個郡縣做試施行,先看看效果如何,然後再做定奪。”
唐寅認真考慮他的話半晌,而後緩緩搖頭,說道:“如果今日不能實施的話,讓大臣們看到我對此事的軟化,日後的阻力將會更大,到那時,大臣們更是會變本加厲的阻撓。”
頓了一下,他又道:“你說得沒錯,推薦製是有很多成功的例子,但其中的弊端也同樣很大。人都是有私心的,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某些官員為了私利向朝廷推薦一些毫無用處的庸才。推薦製必須得改!而且立刻就得改!”
邱真無法否認確有這樣的事發生,他歎道:“這……畢竟是少數……”
“是少數嗎?”唐寅冷笑出聲,說道:“我的邱真邱丞相,你可別把人們都想的像你一樣清廉高尚,當成千上萬雪花花的白銀擺在麵前的時候,又有幾人能抗拒得了呢?”
邱真不再說話,他是無話可說了,因為這事爭來爭去,隻會爭進死胡同裏,根本說不清楚誰對誰錯。他憋了好半晌,方向唐寅拱手說道:“大王,臣……暫且告退。”
“恩!”唐寅輕輕應了一聲,看也沒看他一眼,又端起茶杯,慢慢喝著茶水。
正如他所說,今日他提出科舉製若不能施行,那麼以後他再提出來,反對的聲音將會更大,因為這涉及到風國全體官員的根本利益,沒人願意把這個權利平白無故地讓出去。
邱真回到大殿,正等他消息的大臣們紛紛圍攏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邱相,怎麼樣?大王是不是讓步了?”
唉!邱真緩緩搖頭,說道:“大王說了,如果今天不能議出個讓大王滿意的結果,那麼大家誰都不能走,要留在宮裏一直議下去,什麼時候結果能讓大王滿意了,什麼時候才能出宮回家。”
“啊?”大臣們大眼瞪小眼,全都怔住了,這算什麼?大王這是在以大壓小,一意孤行嘛!
張哲一屁股坐到地上,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也隻能和大王耗下去了!”
張鑫看了他一眼,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低聲嘟囔道:“萬一把大王惹惱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如果張大人怕了,大可以去拍大王的馬匹。”張哲哼笑出聲。
張鑫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這回沒有再和他爭論。上官元吉接道:“張大人多慮了,大王是明君,自然不會濫殺異議之臣。”
唐寅不肯露麵,朝堂的大臣們又不肯讓步,場麵也陷入到僵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由早上的卯時開始的朝會,拖到了中午的午時,而後又拖到傍晚的酉時。
這一天下來,大臣們在朝堂上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許多人體力不支,紛紛坐在大殿裏。
身在花園中的唐寅倒是一派悠閑,渴了喝茶,餓了吃點心,雖說和大臣們耗了一天,但依舊神采奕奕。
到最後,程錦見這樣耗下去不是個辦法,悄悄派出一名暗箭人員,令其去後宮找殷柔,求王妃出麵勸勸大王。
聽完暗箭人員的稟報,殷柔也大吃一驚,後宮不得參與朝政的道理她是知道的,但唐寅困住大臣們不讓他們出宮,又不給飯吃、不給水喝,這不是擺明了要把大臣們都困死在宮中嘛!
殷柔第一時間去了前宮的大殿,看見現場的大臣們都像霜打的茄子在地上癱倒一片,她立刻對守在大殿門口的侍衛說道:“你們立刻去給諸位大人備茶、備飯!”
“這……”侍衛們麵麵相覷,誰都沒有動。
殷柔怒斥道:“你等敢不聽本宮的命令?”
“小人不敢!王妃有所不知,大王已下令,不許任何人給大人和將軍們送水送飯,違令者斬。”有名侍衛怯生生地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