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可惜他背後是堅硬冰冷的崖壁,根本沒有退路。

呼!唐寅歎口氣,搖頭苦笑,真是意想不到,自己在黑道的槍林彈雨中都能存活下來,此時卻要死在這見鬼的冷兵器戰場上,更加諷刺的是,他連自己是如何卷近來的都不清楚,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難道這就是老天對他殺孽太重的懲罰?他自嘲地琢磨著,正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按在地上的手感覺有些鬆軟。

山穀裏到處都是石頭,寸草未生,沒有泥土,怎麼可能會鬆軟的感覺?他急忙低頭查看,在他屁股後方的崖壁有許多裂紋,而流淌過來的鮮血全部順著裂紋的縫隙流了進去,很明顯,那裏麵是空的。

發現這一點,唐寅如同發現新大陸似的,麵露驚喜,他抓起半截長矛,用力向裂紋裏一插,隻聽撲的一聲,整個矛尖都沒入其中,如果真是石頭,以他現在的力氣不可能將長矛刺進這麼深。

果然是空的,這裏竟然有個山洞?!他心跳加快,咬牙撐起疲憊的身軀,手腳並用,拚命的挖著壁腳下的碎石塊。

嘩啦、嘩啦!

很快,活動的碎石被他挖開,壁腳下多出一個狗洞般大小的洞穴,裏麵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真切。由於洞口太小,他還想挖大點,可是洞穴周圍的崖壁太堅固,即使他將長矛的矛尖都折斷也沒挖開一分。

唐寅看看這個隻有一尺見長的小洞穴,回頭再瞧瞧越來越近的對方方陣,沒有時間再猶豫,他伏下身軀,用力地向洞穴裏鑽去。

他身材雖然削瘦,但洞穴對於他來說還是太窄了,當他向裏鑽時,四周的石頭棱角如同刀子似的,割破他的衣服,深深劃近他的皮肉中。

很痛,痛的他汗如雨下,眼淚直流,但他卻不敢喊叫,甚至連聲都不敢吭一下。

對方的士兵已經很接近了,由於穀底昏暗,他又是處在崖根下,對方或許還未看到他,但是他隻要一發出喊聲,那肯定會把對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他不敢冒險,隻能咬牙硬挺著。

當他好不容易穿過洞口,進入洞內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已經虛脫了,汗水流過剛剛劃傷的血口子,火辣辣的疼痛。

唐寅虛弱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同時打量這個山洞。借著洞口射近來的微弱光線,他發現這山洞還是挺寬敞的,當然,這個寬敞隻是相對於狹窄的洞口而言。

山洞是一條圓圓的甬道,裏麵具體有多深,他還看不真切,倒是從洞口流近來的鮮血在一直向裏麵流淌。

他坐在地上停歇時間不長,忽聽外麵響起陣陣的慘叫聲。

他嚇的一激靈,急忙趴在地上,透過洞口,偷看外麵的情況。

那些身穿銀色盔甲的士兵業已走入穀底,上萬人的方隊,象是一隻鋼鐵巨獸,無情地踐踏著地上的屍體,一旦發現還有存活的士兵,不管有沒有受傷,長矛齊落,將其刺成馬蜂窩。

唐寅覺得自己就算是手腕殘忍之人,可外麵這些士兵比他更冷血,更狠毒,簡直就是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士兵們眼中射出的寒光讓嗜血如命的唐寅都感覺不舒服。

整整三千人,隻一眨眼的工夫都橫屍山穀,這就是戰爭的殘酷。

唐寅躲避的山洞洞口狹窄,又處於崖壁的壁角,極難發現,他以為自己這回能躲過這一劫,不過很快他便發現自己錯了。對方掃蕩過後並未就此罷手,又在山穀內灑滿火油,離開前將火油點燃,瞬時間,山穀變成一片火海。

濃濃的黑煙由洞口外灌近來,熏的唐寅眼前直冒金星,他想堵住洞口,可洞內別說泥土,就連石塊都沒有,無奈之下,他隻能硬著頭皮向山洞裏麵走,但山洞沒有他想象中那麼深,大概走出不到二十米,山洞就到了盡頭。

“咳咳——”他一邊劇烈咳嗽著,一邊快速摸著洞壁,希望能找到出路,找了一會,他絕望了,山洞是死的,根本沒有其他的通道,最後,唐寅又是無奈又是疲憊地緩緩坐在地上,肩膀處的箭傷還在不停的流著血,將他的體力一點點的抽離身體。

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裏?莫名其妙地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唐寅掀起衣角,捂住口鼻,低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