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眾人都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黑暗而發出一陣低呼,這跟害怕無關,人之常情而已。
有抽煙者已經拿出了打火機,大廳中隱隱綽綽的燃起了四五處火光,火焰忽大忽小的撲騰著,將眾人的臉上映得明暗不定。
“怎麼回事?”
“應該是停電吧。”
“靠……”
……
正交頭接耳之際,哢嗒一聲,似乎有人摁下了電燈開關。
燈光亮起,廳中一片亮堂,眾人都是籲了一口氣,紛紛將打火機熄滅,往燈光開關處看過去,隻見一個中年道士站在開關處,笑嘻嘻的說道:“剛才是誰把開關給關掉了?”
此話一出,道士們又開始七嘴八舌了。
“金龜子,你丫的就別裝了,明明就隻有你一個人站在開關旁邊……”
“是啊,除了你還有誰去按……”
……
不管金龜子怎麼解釋,眾人都肯定是他在搞鬼,清風道長更是怒斥:“金龜子,信不信我扣你工資!”
“真不是我啊!”金龜子麵紅耳赤的爭辯。
“再說真扣了啊!”清風怒道。
金龜子不再說話,極為鬱悶的走了過來。我心中一動,正要上前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哢嗒一聲,大廳裏麵又是一陣黑暗,這下大家都沒出聲,因為在燈滅的時候,大家都可以肯定開關處是沒有任何人的。
“師父……”肉丸子顫聲叫了一句。
“大家都別怕,可能是電源開關的彈簧片壞了,自動跳到關燈的檔位。”我連忙大聲叫道。
我不認為這是那兩個工作人員在搞鬼,因為我親眼看著他們兩人上車離開殯儀館。再說,事情都已經說開了,他們實在是沒有必要再來上這麼一手。
聽我這麼一說,大廳眾人都是發出一聲輕笑,以證明自己不是那麼的緊張。
哢嗒,又是一響,大廳再次恢複光明。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又是哢嗒一聲,燈再次熄滅。接下來哢嗒哢嗒的聲音響個不停,速度越來越快,而大廳的燈光也在急遽的閃爍,就好像有人在不停的摁著開關。
這下,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已經僵硬,很明顯,我說的那個理由已經不能解釋這個現象,燈開關裏麵的彈簧片沒可能發神經一般的跳上跳下。
‘嘭’的一聲,頭頂上的日光燈管居然爆了一根,燈管碎片四濺,眾人一聲驚呼,紛紛躲避。緊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燈管爆裂,眾人在下麵狼狽不堪的閃躲著。到了最後,大廳所有的照明燈都先後爆炸,就隻剩下供桌上兩盞香燭在幽幽的發著紅光。
哢嗒的聲音終於止歇,香燭的燈光將眾人的臉上鋪滿了妖異的暗紅色,每個人的眼神都流露出對未知的恐懼。
因為未知,所以恐懼。
咚,咚咚。
不知道從哪傳來一陣敲擊聲,聲音空洞無比,竟然讓人察覺不到這聲音的來源。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門口,一扇玻璃門已經成碎片,另外一扇玻璃門卻是敞開著,根本就沒人,而且,這玻璃門敲起來也不是這種聲音。這聲音,倒是有點像敲擊木頭的聲音。
木頭?草,紅木棺材!
不僅是我,在場所有的人都想到了這一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禮堂中間的那口紅木棺材。
咚,咚咚!
敲擊的聲音繼續響著。這聲音雖然空洞,但是穿透力極強,每一下都能夠讓你整個人的身子跟著一顫,就如同遠古地獄的詛咒,從毛孔鑽進血管,順著血液一直流淌到你的心髒,那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幾乎讓你窒息。
所有的人都被嚇住了,沒有一個人動彈。
我也是腦袋裏麵一片空白,呆了好半響才開始可以思索,腦海裏麵頓時浮現出白臉漢子與絡腮胡子的樣子。媽比的,這個敲擊聲該不會是他們的錄音機聲音吧?他們不是已經將錄音機拿走了麼?怎麼還有聲音?莫非還有一台忘記拿了?心中一陣惱怒,正要上前去找尋錄音機,正在此時,棺材發出一陣哢哢聲。
緊接著,棺材蓋竟然動了一下,是的,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看錯,這個棺材蓋居然自己緩緩的移動了一下。
草!怎麼回事?
哢哢!
棺材蓋又動了一下,這一次的動靜更大,整個棺材蓋都移動了好幾厘米,可以明顯看到棺材跟棺蓋之間有錯位。
我頭皮一麻,全身的肌肉在瞬間就繃緊。這他嗎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哢哢哢哢。
聲音連續響起,不一會,棺材蓋就被推開了差不多一尺寬的空隙。
“啊!”終於有一個道士忍不住大叫了一聲,站起身就往門外跑,在這種情況下,隻要有人帶頭,任何的行為都會被模仿。大廳中一陣轟然,除了兩個膽大的道士,其餘的道士都朝門口跑去。
“嘭!”門口處傳來一道奇怪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撞到了一麵牆上,嘭嘭嘭的聲音接二連三的傳來,我忍不住轉頭看去,門口亂七八糟的堆了一堆人,而原本是玻璃門的地方一片模糊,似乎有一個半透明的東西將門口填充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