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邊第二個攤位,我們走上前去,攤位上是一個精瘦漢子,見到我們三位,以為是搞采購的大買賣,眼睛一亮,笑道:“三位,買點啥?豬頭豬尾,前腿後腿,豬腸下水,統統都有。”
咦,按說應該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啊,怎麼是你這麼個精瘦漢子?直接詢問的話人家不一定會說,當下指著一條條的五花肉問道:“這個怎麼賣?”
“五花肉啊,十二塊一斤!”精瘦漢子目光再次從我們身上掃視一遍,眼神裏麵露出一絲狡黠。
我雖然自己不去菜市場買肉,但是我認識的人裏麵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止一個人跟我說起過,這農貿市場賣東西都是看人來的,見你大大咧咧就喊的價格高一些,見你一臉精明就喊的價格實在些,但是也不會特別離譜。這漢子這麼一看我,我就知道這個肉平時最多也就是九塊十塊。
“我平時找那個……什麼哥,找他買可都是十塊啊,怎麼今天換人了?”我含含糊糊的說道。
“你說牛哥啊?唉!牛哥以後都來不了啦!”精瘦漢子大聲的歎息,但是我在他眼神裏麵卻看到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怎麼了?牛哥這就退休了?”我指著其中一條五花肉:“十塊吧,我要這一條!”
“牛哥啊,瘋掉了,被送去神經病醫院了!”精瘦漢子接過那條五花肉放在電子秤上:“行,十塊給你,看你也是牛哥的老客戶,以後記得來找我!至於牛哥,恐怕這輩子都出不來囉!”
“哦?牛哥犯什麼病了?”我問道。
“鬼知道,這段時間動不動就發脾氣動刀子威脅顧客,前天一個客人說他的肉注了水,他老人家倒好,操起一把刀就砍向客人,還好中間隔了個攤位,要不然啊鐵定會出人命案。”精瘦漢子搖搖頭,將五花肉放在塑料袋裏麵遞給我:“21塊錢5毛,算你21塊好了!”
“身上沒零錢,先放你這,待會再來拿!”我可不想拎著一塊肉在街上逛來逛去,招呼胖子孔宣轉身走人。
“耶!沒零錢?我這有啊,一千塊的麵額我都找的開。”精瘦漢子不樂意了。嘴裏開始說怪話:“一大清早就來消遣老子啊?”
胖子回過身來,衝著精瘦漢子的案板就是一拳,轟然一聲,十公分厚的案板被胖子一拳砸成三四塊,也不說話,舉起拳頭衝精瘦漢子比劃了一下,昂然轉身。精瘦漢子麵無人色站在旁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媽比的,那個案板真硬,痛死老子了!”剛走出市場大門,胖子馬上將拳頭放在嘴邊吹氣。
“哈哈哈!”我跟孔宣麵麵相覷,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星城精神病醫院現在已經改名叫做星城康寧醫院,位於青秀區老城區,醫院大樓呈一個“回”字形,不知道是妙手回春的意思呢還是回光返照的意思,我反正看著這建築不是很順眼,不僅僅是我,孔宣也是如此,看著大樓皺眉說道:“看到這就想起了小時候學的課文孔乙己,回字的四種寫法!”
由於康寧醫院的特殊性,任何人都得登記才能進去,我們三人在醫院門口等著裏頭人出來接我們。
淩風已經找人打過招呼,這種地方都有他們家族的人,我不禁驚訝淩家家族潛藏的能量。
裏頭匆匆走出來一個白大褂,二十來歲的一個眼鏡青年,見到我們三人,試探著問道:“哪一位是鍾先生?”
“我就是。”我上前一步,與他握手。
“我叫周誌安,三位請隨我來。”白大褂分別與胖子孔宣握過手以後,將我們帶了進去。
“牛擁軍的症狀……很是暴躁。”周誌安似乎不知道怎麼跟我們措辭,邊走邊說:“很具有攻擊性,我們現在隻能增大鎮靜劑的用量。”
來康寧醫院的時候,孔宣就跟我說了,這個屠夫的跡象極有可能是狂亂幽魂,隻是這個狂亂幽魂為什麼會輕易受人控製?這讓孔宣也百思不得其解,按說,憑借著狂亂幽魂的能力,康寧醫院又怎麼可能收服它?
難道又是那個隱形人?我想起了先前兩次隱形人的幫助,大有可能啊。
一連穿過兩道鐵柵,來到一個鐵製的房間門口,裏麵傳來怪異的嘶吼聲,一時間竟讓我們有了一種錯覺,似乎鐵門後就是古羅馬的鬥獸場。
我跟周誌安說道:“這裏的事情我們來應付,你不要再讓別人過來。”
周誌安點頭將鑰匙遞給我,轉身就走。
我趴在門上的觀望孔看了看,房間裏麵就一個巨大的鐵凳子,凳子上麵鎖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沒錯,這個家夥就是我在車禍現場看見的那個屠夫。隻見他被牢牢固定在鐵凳上麵,雙手雙腳頭頸以及腰部各有一道鐵圈,鐵圈差不多有一公分厚,分外牢固。
我衝孔宣點點頭,打開鐵門,三人魚貫而入。
鐵凳上的牛擁軍見到有人進來,抬起頭,兩眼一片碧綠,口中嘶吼著:“死物昂……哢嘰哢嘰……摸衣安……哢嘰哢嘰……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