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的深沉,李天顥離開了帳篷後並沒有回自己的帳篷,而是在外麵吹著冷風沉思。
沒一會,一身女裝的風吟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給我一個解釋。”一向溫潤的李天顥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他凝眸看著風吟,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愛上她了。”這是風吟第一次承認他愛上了蕭紫,他不知道這感覺是不是愛,他隻知道,對她的感覺跟對哥哥的不一樣。對於鳳翎夜,他是深度的依賴和迷戀,他想將他占為已有,所以不允許任何人跟自己搶。當蕭紫出現的時候,他會那樣的慌張和害怕以至於跑去害蕭紫,其實不過是因為害怕她會搶走了鳳翎夜,而他今後又得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罷了。
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從此就住進了自己的心,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不知道,甚至一直都沒有發覺。也許是在自己扮成哥哥的樣子去欺騙她,親吻她的時候,也許是在黑暗裏抱著她告訴他自己叫風吟的時候,又或者是跟她再次進入那洞穴時,她牽著他的手教訓他的時候。他發現這個女人不知不覺的就占據了他的心。
他似乎突然明白,那天聽到她跟哥哥在房間裏翻雲覆雨的時候為什麼會那樣的心痛和驚慌失措了,不是因為他愛鳳翎夜,而是因為蕭紫……
他一直以為哥哥太過理智,目標太明確,他跟蕭紫是不可能的。而自己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或許她會愛上自己,或許她看透了哥哥的為人就會選擇自己。可是直到發現她有了哥哥的孩子他才知道,已經不可能了。這個世界上除了鳳翎夜,蕭紫不會再愛任何人。包括他風吟,包括司徒瀚以及李天顥……
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痛苦,因為鳳翎夜給不了她幸福,他心裏什麼最重要他跟蕭紫都心知肚明。蕭紫一直在期待著鳳翎夜,即使她從不提起,即使她嘴裏說著恨,但他看得一清二楚。可越是這樣,她就會越痛苦。看著她痛苦,他的心如何能好受呢?
風吟抬頭看著李天顥,苦笑,“如此特別的一個女子,連李將軍都心動了,我非凡人,如何能不愛。”
李天顥隻是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笑了起來,“嗬,想不到風莊主居然跟傳說中的不一樣。”
這一句話的意味很明顯,傳說中,他是個不碰女色的斷袖,而現實中他卻愛上了一個女人。
風吟不可置否,卻回了他一句,“李將軍又何嚐不是?”
嶽國誰人不知李天顥也從不碰女色,但因為他在人們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沒有人敢說他的是非。而如今,他居然也愛上了一個女人。
李天顥聳聳肩,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看著遠方的璀璨的星空,不緊不慢的道,“風吟,如果你是站在鳳翎夜那一邊,還是趁早離開吧。你比我更清楚霄兒的性格……”
“就是因為了解她,所以我才不會離開。我不為任何一個國家留下,隻為蕭紫這個人。”風吟也抬頭望著天空,那裏似乎浮現出了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才無聲的嘲笑著他的愚昧。
“那就好好保護她,這一仗,我也許會凶多吉少。”李天顥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依然帶著微笑,他說,“如果我不幸離開了,她能信任的恐怕就隻有你了。”
這一夜,出乎意料的平靜,靜的叫人不能安眠。
躺在床上,風吟輾轉反側,蕭紫無聲的低歎,而李天顥則一直在地圖前看著那張已經倒背如流的地圖出神。
離他們不遠的沙城,在風沙中傲然挺立著。鳳翎夜的房間裏,站了一排穿著不同顏色便衣的人,他們一個個表情呆滯,低著頭,靜靜的候著他的安排。
“李天顥那邊怎麼樣了?”鳳翎夜心不在焉的問。
“回主人,李天顥與手下的將軍商量了一番,並無結果。途中似乎有一女子進去過他們的帳篷,但查不到那是何人。”回答的青衣,是青色衣服這一群人的首領。
“嗯?”鳳翎夜蹙眉,而後繼續問,“早上送過去的女人如何了?秦毅然那邊有何動靜?”
“回主人,那妓女被李天顥寵著的女人留下了,就是進過他們議事帳篷的女人。秦毅然一會應該就會來這邊……”
李天顥居然寵著一個女人?真是天方夜譚……
青衣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鳳翎夜收回思緒,勾起嘴角打了個響指,雙眼放出了閃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