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鬧鬧中,蕭芳芳忽然尖尖地問了修羅一句:“怎麼這麼久都沒見宇新啊,他是今天有事不來了嗎?”誰都知道她和宇新間的關係,但是並沒有人知道修羅與他們兩人之間的牽絆,因為宇新和修羅是肯定不會說的,至於蕭芳芳,她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不想讓別人知道。她這麼一提,在旁人聽來,未免有些唐突和怪異,盡管她現在是單身。不過,在場的人除了葉察能些許覺察修羅紫眸中的一絲閃爍和心顫,就隻有修羅和蕭芳芳心知肚明了。有一種熟悉的疼痛襲來,扯了一下修羅的心,她才驚訝地意識到在那麼長的時間內宇新並不在這裏,也許,自己已經痛得麻木了。微微苦笑一下仿佛覺得宇新離自己已經很久很遠了,“我不清楚,也許他有事吧。”“是嗎?打他手機問問。”蕭芳芳輕笑一聲,開始撥手機。
手機鈴聲在門口響起,(由於人多,沒有關院門)盡管心髒也隨著鈴聲收縮得疼痛,但沒有辦法不看他,正迎上那雙溫和依舊,令人陷落的深眸,他清澈的眸子似乎映出修羅心底的局促不安。他也直視著那雙總想逃開隱藏的紫水晶般的眼睛,為什麼要用這樣一個憂鬱冷漠的顏色把記憶中那漆黑水亮、甜美羞澀遮擋起來。短短2秒鍾偶然的凝視,竟讓他忘記按掉手機鈴聲,直到那個霸氣冷峻的男人主動招呼他才回過神來。禮貌的寒暄卻冷冷地透著不悅,宇新感到他隱隱的敵意。這個男人真的很在意修羅啊,宇新心底有點酸。
陳蘊不會不注意到兩人的異樣,不過,還好那個小女生一樣的修羅似乎和她的老公一起過得挺滋潤呢,就算心有餘牽,可再加上自己不輸於人的女性魅力,應該是沒有威脅的。但是,心裏有點不爽,憑什麼她就能俘獲那樣一個令人豔羨的男人,而且看來還是個相當非凡的人物,相形之下,宇新就太普通了,最氣惱的是素來自信的美麗居然他看都不看一眼,如果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男人,哪裏還會對舊情人上眼呢。幾秒鍾的失神後,修羅依舊保持著淡淡甜笑,冷冷地看著宇新和陳蘊複雜的表情、蕭芳芳誇張地與他們攀談,心頭有點苦澀的麻木。
修羅不怕重擊風暴般的痛,那種痛隻會讓她更加堅強和充滿鬥誌,否則怎麼練下來跆拳道,怎麼撐起一家心理服務中心。但,如針等細小但一點點鑽心的痛是極端不能承受的,於她而言,仿佛會要了她的命,從小到現在她都很怕打針,也一直不敢像普通女孩子一樣穿耳洞。敏銳細微的心痛,同理,她試過一次,太痛了,以至於她再也不敢觸碰,痛得太久太深,也許就已經麻木了。
正試圖用合理的理由解釋自己的心情,不知什麼時候,肩上多了一股溫暖但霸道的力量,葉察類似宇新但氣質完全不同的方型深眸正凝視著她,不知道他是否看穿了她的心思,修羅將視線躲開。“宇新,你們來晚了,帶你們參觀參觀我們的新家,說不定能給你們以後一些參考哦,嗬嗬。”略有點挑釁但聽上去很合理周到的話語,完全不容分說的口氣,葉察驕傲地將她摟在臂中大步領著宇新兩人走向各個精心布置的地方,每到一處,還不忘添油加醋地與修羅聯係起來,哼,這個“中學同學”得弄清楚,她是屬於誰的(盡管事實上不是)。他示威性的做法讓修羅哭笑不得,這家夥還真煞有介事,好象他們真生活在一起似的,全過程中她隻是敷衍兩句。
好大好漂亮的房子,細看起來,更有一番風味,既有男主人的尊貴霸氣,也有女主人的清靜淡然,加上新婚的浪漫溫馨(還有一種不知什麼的但搭配得調的孩子般的卡通可愛),討厭,盡管很不甘心,但仍不得不承認很精致、成功,本想挑點刺的陳蘊也由衷讚歎,也開始暗自籌劃自己的未來。可是,宇新雖然一貫溫和的表情,眉頭卻不知不覺地微微皺起,她和另一個男人共同生活在這裏,她的笑容,她的眼淚,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每一個入眠和醒來……都是和別人一起分享,心髒似乎有隻無形的手在緊緊地揪著,第一次有這樣的疼痛感覺,唯一一次看見她眼淚的那個離別都沒有這樣的疼痛,和蕭芳芳分手時更是一種心靈上的解脫,以後經曆的幾次分分和和都沒有,這種痛讓人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