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到這裏停住了,他沒有往下說而是悲憫的看著昆侖山下。
弱小的人族無法承擔者天地間的浩劫。洪水威逼他們隻能往高處走。但是這天下的大山除了不周山就隻有昆侖可以庇佑他們了。
各部的首領領著他們的族人往昆侖走來,但是路途太遙遠,人族弱小的身體根本不能承受這樣的長途跋涉,還未到昆侖,他們便死了一半。
烏溟心裏了然,怕是,幽冥之處出了問題。浩劫之中唯見死亡,不見新生。
烏溟一轉眼,看見了當初要殺他的祭司,那裏是他的族人。他心裏一驚,巫族無輪回,那麼他的族人該如何自處?烏溟細細思索,想給自己的族人尋一處出路……
周煜心口一悶從夢中醒來,他坐起來大口的喘氣。心裏仿佛有什麼恐懼的東西,讓他渾身戰栗。
半晌,周煜抬手用手背蹭掉額頭上的虛汗。他下床來到床邊,窗戶開著,外麵一點光亮也沒有,黑的想濃稠的墨汁。
白天一陣暴雨並沒有帶來清新,空氣還是很悶。
周煜看著外麵暗暗的一片,心裏詫異,是停電了麼、要不然怎麼連城市裏最起碼的霓虹都不見了。
周煜走過去按下燈的開關。“吧嗒”一聲,燈亮了。周煜一愣,他又回到窗邊往外看,外麵還是黑魆魆的一片。周煜心裏莫名的恐慌,仿佛這天地間就隻有他一個人一樣,孤單的讓人害怕。他突然很想鍾季,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他。
他坐到床沿上,拿起自己的手機,剛想撥給鍾季才發現現在才淩晨三點,鍾季應該在休息吧。周煜歎口氣捏緊手機看著窗外。十分鍾後外麵的霓虹廣告牌一塊塊亮起來。
周煜心裏慢慢安定下來,看來剛才真的是停電。他側臥在床上,卻睡不著了。
剛才的夢他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個站在昆侖山頂的男人,山頂的罡風吹起他青色的衣袍,黑色的長發隨著風飄揚起來。僅僅想一想就讓人心口發緊。
那個男人是誰?肯定不會是共工。那時共工已經撞斷了天柱,不會如此悠閑的和他站在昆侖之巔。
男人說我為你點撥傳道,夢中自己腦海裏也有自己跟在男人身邊百年的意識。
這麼說來,當初是共工救了自己,但是自己卻沒在共工身邊?
對,周煜想起來在古墓時自己聽到的一段對話。
“既然你願意為他開化傳道,那便讓他跟著你吧。你那地方景色倒是秀美,我那裏怕是養不活這小東西。”
相繇說是共工救他性命,如果、如果相繇沒說謊的話,那麼這句話就是共工說的。那麼自那以後他就跟在這個男人身邊了?
相繇、相繇?
周煜從床上一個咕嚕翻身坐起來,他幾步走到書房,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
《海外北經》:“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於九山。相柳之所抵,厥為澤溪。禹殺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樹五穀種。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為眾帝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