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微雲心間一直悶沉著,仿佛有重石緊緊壓在心頭。有些事情,清楚了,明白了,更覺悲哀。
不難猜想,那張古瀅為她畫的畫像,正是皇後娘娘送到南夷王手中。皇後想見她困迫,彷徨的樣子,想推她入泥沼,見她狼狽無措,驚懼慌亂。可是,卻沒有想到,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最終掉進漩渦,不能掙紮出來的,是古瀅。
微雲內疚,畢竟是因她而起,從此剝奪了古瀅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公主生活,讓她走入未來的迷茫,不知的世界。
“文漾,備車,我要進宮。”
“進。。。進宮。。。”文漾一驚,連忙阻止,“不行,王妃不能進宮。”
微雲不理會文漾的著急阻攔,繼續朝王府大門走去,“除了你,慕謙,陳樸師傅,王府裏總還有人會駕車。。。”
“他們都不敢。”文漾大聲道,“王爺的命令,王妃不許出府,王府之中,誰敢違抗。”從宮宴回來後,古漓一臉陰沉晦暗,未多說旁的話,即刻下了此令。
微雲停下步子,“王爺說過,我的事情,他都不會過問。”
“王妃居然相信?”文漾雙眉挑高,“這種聽起來無關痛癢的話,出自男人之口,怎能相信,尤其是王爺這樣麵上冷,腹中悶的男人。”
自解除軟禁,回府之後,古漓對微雲的態度倒變得像開始那樣,但卻又透著古怪。古漓幾乎不與微雲見麵,一定逃脫不掉的見麵,也隻見麵,不說話,而一定要說的話,就讓文漾轉達。
微雲已不想探究古漓的心思,也不想究清文漾的話中內意,她轉頭望著文漾道,“王爺的命令,你不敢違抗,我敢。王府之外,王爺不會也下了命令吧,我想雇輛車,總是不難的。”
微雲大步踏出王府大門,仿佛想證明什麼似的,她不喜歡極了文漾剛才說的一句話,“王爺的命令,不許出府?”
不,她偏要,她一定要出府,她的自由,誰也不許幹涉。
“王妃。。。”文漾駕著馬車,匆忙趕到王府大門,“王妃請快上車,趁王爺還不知道。”
微雲嚴肅道,“你敢違抗王爺的命令帶我出府?”
文漾臉上布滿無奈,“跟在王妃身邊,不敢也得好敢,不過回來受罰而已,可若王妃遇到危險,受到傷害,或出了什麼事,文漾隻怕以後沒命再陪王妃做好敢的事情了。”
微雲唇邊漸漸展出笑,快步登上了馬車,文漾揚起鞭子,馬車迅即離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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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慶宮裏,蘇後終於等到姍姍遲來的長信王,她疾步走到古漠麵前,狠力揚起右手臂,那隻揚起的手臂在半空中顫抖不已,生生揮不下去。
“古漠,那是你的親生妹妹!你怎麼能將她。。。”
古漠輕蔑一笑,緩緩撥開麵旁那隻僵硬的手臂,“昌寧的畫像可是母後拿給南夷王的,一切都是母後的安排和決定。”
“那明明是。。。明明是。。。”那幾個字含在口中,蘇後恨不得咬碎生嚼。
“明明是誰?”古漠冷笑,“南夷王都認定是昌寧公主,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