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雲轉頭看向慕謙,隻見慕謙點了點頭,少見笑容的臉上現出柔和。這幾日,慕謙的傷勢漸漸好轉,複原的速度也漸快,雖然身上仍纏著白布,但比之開始,行動自如了些,痛苦的神情亦少了些。
“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來看你。”
“小姐不要擔心,很快,我就能好了。”
臥房裏,除了古漓,沈庭也在,微雲一出現在門口,古漓和沈庭便都立刻朝她望來。
沈庭笑著道,“王妃來了,趕快進來罷,古漓正要去看你呢。”
微雲走進臥房,在離古漓和沈庭稍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想著該說些什麼,卻聽沈庭道,“離那麼遠做什麼,近來些,古漓可是牽腸掛肚了好些日子。”
聞言,微雲臉上升起熱意,古漓看著她,既未反駁,也不說話。
沈庭站起身,看了一眼麵無表情,沉默不語的古漓,笑笑道,“看來你是早盼著我離開了,既如此,我先走了。”
沈庭大步朝外走去,經過微雲身邊,也看了她一眼,頗為和善,和上次來時冷硬的態度完全不同。微雲想,大概是因為父親的緣故,今天在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她已經聽文漾說了。
微雲站起身走近古漓,“不知道王爺今日回來,蓮子羹還沒有做,王爺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做。”
“不著急,”古漓開口叫住已經轉身的微雲,“以後有很多時間,你現在就坐在這兒,陪我。”
微雲頓了頓,還是轉過身依言坐下,目光卻不知道往哪裏放。
“在看什麼?”古漓看著微雲問。
微雲的目光停在一麵空白的牆上,仿佛沒有聽見古漓的問話。
“嗯?在看什麼?”古漓又問了一遍,聲音竟柔和。
望著那麵空白的牆,微雲突然想到一件事,是了,這件事應該要告訴古漓,“王爺。。。牆上原來的那幅畫。。。”
“那幅畫麼,文漾已經告訴我了,”古漓順著微雲的目光看去,書架旁的那麵牆上已然空無一物。他轉過頭,似並不在意,淡淡道,“丟便丟了,沒什麼要緊。”
“那幅畫,是被。。。”
古漓再次打斷微雲的話,“被誰拿走都沒關係,一幅畫而已。”
“我聽文漾說,王爺很珍惜那幅畫。”如果那幅畫是古漓母妃留給古漓的東西,那麼此時,古漓略顯平靜漠然的表情讓微雲不免有些奇怪。其實,微雲第一次在古漓房間見到那幅畫時,心中便有疑惑,她沒有見過沈貴妃,不能判斷畫中的女子是不是沈貴妃,但那個嬰孩,仿佛,並不是古漓,那樣清冷的眉眼,那樣孤傲的神情,卻像另一個人。
文漾曾說,他的大師兄沈言熱衷於收尋天下名畫,尤其是章印為“王景”的畫作,凡是沈言看中的畫,最終一定會到他的手中,任何人的阻攔都是無用,想要爭奪,更是妄想。沈言孤身一人,闖皇宮,來王府,全是為了這幅沒有章印題名的畫,也許他隻是想得到帝王的畫作,也許。。。聯想之前與沈言有關的種種,微雲猜測,也許,這幅畫中藏有著一個秘密。。。
“珍惜?”古漓的聲音猛得拉回微雲的沉思,“其實本王想珍惜的,是人。”古漓凝望著微雲,唇畔似乎有淺淡輕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