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
這是他唯一教給她的字。
於是,在那些廢棄的紙張上,濃墨淡雅各不一,可每一張上都是她一直苦苦練習的字體,她希望能夠留住他留給自己唯一的回憶。
她不希望這個也會被時間無情地剝奪而去。
“小姐,喝些湯藥吧。”
丫鬟若蒞拿來了些中藥,頓時一陣藥味在房間內蔓延開來。
堇紫點點頭,卻沒有回身,屋內的濕氣雖重,可是爹總是會拿來一些姐姐自宮中拿回的紫爐,裏麵她會放上一些木蘭,花開花香。她對著字畫看了一陣,也就回身來喝藥。“已然喝了這些日子,是否也應停頓一會子了?郎中不曾說些什麼應當囑咐的話語麼?”她把瓷碗上的蓋子掀開,纖細的手指淡淡地在杯間逗留一陣,又繼而握住杯身。一切渾如天然般,她的羸弱,隻是迎來藥物的應和吧。
若蒞頷首,“小姐也真是懂得門道,的確,理應是當停歇一陣子。可是……”她話鋒轉而一反,“小姐的病一直不好,大太太自知心急,卻無從可幫,僅能找些好的郎中來盡快把您的病根治。”
堇紫手中一抖,很快反應回來,“承蒙大太太的關心,我一定會好好養病。”言罷,杯中藥亦見底,堇紫放下瓷杯,繼而繼續站在窗子前,風淡淡地刮起那些宣紙。
也刮起,她的孤寂。她永遠忘不了那天,即使隻是輕描淡寫的相遇,卻能在她的記憶裏勾勒出最美好的畫卷。那是她曾經有過的期盼。但她不知,那也為今後的傷痛,埋下了禍根。
當最後一片梧桐葉跌落,橋頭江水瑟瑟,半青半藍,似場虛無縹緲的夢一般。
落葉的左邊是他,右邊亦是她。
他手執一把古扇,她手執一柄紙傘。
“聽聞哪位小姐上街持傘,多半是多愁善感者。”如囈語絲絲入扣。
堇紫沒有多說什麼,沒有肯定他的話,亦未否決。僅僅嘴角上揚,準備趁早歸府,否則那大太太想必又會遷出些勉強的理由令她難堪。身後的若蒞也並未注意到什麼,隻是緊跟在小姐身後,一心趕上前方的府轎。
他望著她匆忙而去的背影,緊緊握住了手心的那塊方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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