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手觀音掌!”黑衣人驚呼道。
圓空深深呼吸,運力將法杖熔為金光,聚於右掌。蓄勢半刻隻聽圓空“喝”的一聲怒吼,右掌擊出,金光刹時湮沒了大地。
過了許久,煙塵散開,金、白兩光重新照在小丘上,隻不過……小丘已然化為平地。
圓空與黑衣人正麵對麵地站著,黑衣人的嘴角沾著血,臉上掛著一絲冷笑,而圓空卻滿麵愁容,想是黑衣人運動全身真氣祭起“暴雪”仙劍,擋住了圓空這驚天動地的一擊。
過了很久,圓空才說出話來:“蒼天無眼,想不到竟容不下你這大惡之人!”言下多有歎息之意。
“我早就說過了,老子命硬,死不了那麼早,沒想到這麼快就靈驗了。下一個要靈驗的,便是我剛才說的:你要到佛祖麵前去念阿彌陀佛了!哈哈……咳咳……咳……”
“阿彌陀佛”圓空朗聲道:“你現在氣血逆流,想殺我恐怕不容易吧?”
“那你試試看!”黑衣人冷冷笑了兩聲,將“暴雪”仙劍向天而指,吟唱道:“蒼天助我,誓斬魔龍,九天厲雷,替天行罰!”刹那間,風雲變色,九天之上似有厲雷從天而降,擊在“暴雪”仙劍的劍鋒上,隱約出現了洪荒時期上古魔龍的影子。
圓空的臉上刹時變得毫無血色,在運起“般若波羅密多真法”護體的同時竟高聲叫了起來:“‘厲雷降龍決’!你竟是蒼天派門下!”
黑衣人近似瘋狂的大笑起來:“沒錯,隻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說著,劍鋒一斜,直直地朝圓空刺去,魔龍、厲雷都同時脫離了劍身,風擎電速般的朝圓空奔去。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聲由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二歲的孩童發出的的撕心裂肺般的大叫:“爹!娘!不要離開羽兒啊!”
聽到這一聲叫喚,圓空的臉上露出了難色,“厲雷降龍決”乃道家絕世密法之一,威力極大,方圓十裏皆為攻擊範圍,而那孩童離黑衣人不過一裏,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而這時,黑衣人也停止了攻勢,厲雷、魔龍被他以真氣困於劍尖,蓄勢待發。
圓空抓住了這個破綻,僧袍隨風鼓起,一躍數尺,幾次升落後,來到離黑衣人一裏處,將那孩童拍暈,攬在懷中,又運足真氣,祭起“度難”法杖,橫坐著,向南方飛去。
黑衣人望著圓空遠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幾聲,走到了剛才那孩童站的地方,從地上抓起另一個孩童,右手重重地打在他的天靈蓋上……
圓空帶著這孩童飛了許久,回頭看見黑衣人沒有追上來,才放心地緩緩落在地麵上,將“度難”法杖直插在一旁。這是一片竹林,竹葉十分茂密,連星光都透不進來。圓空燃起一團篝火,將孩童放在火焰旁,而自己在旁邊坐下。身子剛一放鬆,便覺得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滴落在灰白的僧袍上。圓空急忙運起“般若波羅密多真法”療傷,寧靜的竹林裏響起了圓空沉重的喘息聲。
清晨,陽光星星點點的照進竹林裏,篝火早已燃盡。圓空還是以晚上的姿勢跌跏打坐著,顯然是整晚都在療傷。他的喘息聲漸漸小了,但額頭上的青黑之氣卻久凝不散,顯然是中了劇毒。
陽光暖暖地照在孩童的身上,終於把他照醒了。孩子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裏哪裏還有什麼燃燒的房子,親人、朋友的屍體,昨晚看見的景象似乎隻是一個短暫的夢。
“你醒了?”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夾帶著一絲疲憊,著實嚇了孩童一跳。
他轉身看著身後的圓空,睜大了眼睛,警惕地望著這個兩眼發黑的老和尚。突然,他的注意力被“度難”法杖旁邊一個奇異的蟲子吸引住了。
那是一隻已死的蠍子,周身五彩斑斕,兩個巨大的鉗子與那大得驚人的鉤子,跟小小的身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時它的身子完全蜷縮起來。饒是如此,它還是比那孩童的手掌還要大了一些。
“你叫什麼名字?”老和尚憋了很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陸瓊羽。”那個叫陸瓊羽的孩童頭也不抬,兩眼直鉤鉤地盯著地上的蟲子。
“陸瓊羽……”圓空叨念著這個名字,忍不住多看了陸瓊羽幾眼,見他眉清目秀,骨骼精奇,心下十分喜愛,便說道:“不錯,不錯,名字好,資質也不差,是個好苗子。”接著又向陸瓊羽道:“孩子,你知道‘梵音寺’嗎?佛教的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