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明白了陳應的意圖,於是安穩坐下。
本來就空闊的暗道裏,隻留下了織錦裂開的聲音,一聲聲仿若戰鼓,時間快的容不得人再有半點的閑暇去思考。
“好了?”
陳應撿起一條條的布條,快速的綁在一起,再混亂的搭在身上,順手又在自己的內衫撕了一條口子,忽然想起自己未曾戴那平凡小生的麵具,於是轉身找來點泥漿,混著胭脂胡亂抹開。
回身看看玄羽,一個略顯瘦弱的男子,臉上似乎還有一道快要凝注的傷痕。身上也是衣衫不整,好像整個人剛和什麼惡獸搏鬥過一樣。
玄羽看著陳應的眼神,不由嗤的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陳應,低聲道,“你要好不到那裏去。”
陳應滿意的將胭脂扔回袖袋裏,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這效果!”
“什麼?”玄羽沒有看清陳應的唇形。
“沒什麼。”陳應扶起玄羽,就像是一對在這偌大的草原裏迷了路的兄弟一樣,顫顫巍巍的走出了地道。
剛剛在金瀾河那裏坐下,便聽見馬蹄聲止。
有個將領摸樣的人走上前來,從陳應的背上踢了一腳,粗聲粗氣的問道,“喂,小子,是什麼人?”
玄羽虛弱的轉過身,看著那將領,明亮的眼睛裏似有什麼在燃燒。
立刻有個副官上來,狠狠的打了玄羽一拳,“不識好歹啊你,將軍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還敢這樣看著將軍,老子看你是不想混了!”說著,就挽起袖子,擺出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子。
“喂,慕岩,都說了我們是仁義之師,怎麼可以打人呢?”那將領出手阻止到。
“到底是將軍菩薩心腸。”慕岩狠狠地瞪了一眼玄羽,“隻是那小子太不識抬舉了。”
陳應伸出手微微顫了顫,嗓子啞的快要說不話一樣。
“兩位……兩位大人息怒……我、我們是前來踏春的兄弟,遇到猛獸襲擊……迷了路……”
“猛獸?”那將領笑了笑,指著玄羽,“他怎麼了?”
陳應撇撇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他是小……小人的哥哥,自幼……不諳世事。大人、大人莫要見怪。”
那將領看向慕岩,“聽見沒有,這是個傻子,哈哈!”
慕岩笑笑,“那將軍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那將領停住笑,朗聲道,“若是抓不到那兩個逆賊,便用這倆倒黴鬼頂替吧,反正有一個傻子!”
“將軍英明、英明!”慕岩連聲稱讚。
“傳令下去,讓他們在這裏歇下來吧。”那將軍揚起馬鞭,指了指陳應,“就在他們附近休息休息,吃點東西好繼續上路!”
“末將遵命!”慕岩說完,翻身上馬,屈身調轉馬頭。
“兒郎們——”高高的馬鞭舉起,指著陳應和玄羽在的地方,看著那兩個瑟瑟發抖的可憐人,心中一陣得意,“將軍有令,先在這裏歇下,吃過東西後再去與王爺回事,大功告成後,人人有賞!”
陳應忽然覺得手心有點癢癢。
依舊是瑟瑟發抖的樣子,眼睛依舊直直的看著將軍那錚亮的靴子和佩刀,心卻細細體會著玄羽在手心寫下的字:
各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