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那個小朱子明顯的嚇了一跳。神秘兮兮的向四周張望了半天才鬼兮兮地壓低聲音回答,“側妃,這話可不許亂說的,皇宮中,哪裏來的易容這種歪門邪道呦。”
這話說的貌似很坦然。
坦然到映晨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很歪門邪道的人。
居然認為這個叫小朱子的暗衛會回答自己的問題。
關於易容……
其實很明顯他是易過容的,表情稍顯僵硬,不用說她也看得出來。
隻是他既然不願暴露,那她久不好多問啦。
兩個人一前一後,安靜的走著。
細碎的石子在腳下發出沙沙的響聲。
直至——
看到那一角飛簷在日光中流瀉,夕陽打在屋簷上,透出斑駁的樹影。
孤寂而蒼涼。
她便知道,安陽宮到了。
安陽宮在皇城的邊緣地帶。
再出兩道城門就是皇城外了。
不過映晨還是奇怪,按理來說,這個三皇子應該是已經分為安陽王了的,屬於臣子,理應移出宮外另選府邸。可為什麼還是住在皇城內呢?這皇上不怕宮內美人逾越麼?還是很放心自己的兒子?
正想著,就有兩個看起來很伶俐的丫鬟跑上前來行禮:“寶珠,瑞珠見過桃側妃。”之後那個眼睛很大的丫鬟又端過一杯茶來,躬身道,“側妃就坐在這池旁歇一歇吧,寶珠來伺候側妃用茶。”另外一個容長臉,高挑個子,略顯沉默的丫鬟便有眼色的雙手將金色繡著桃花的軟墊擺在了池旁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隨即又解釋道,“王爺一直讓這麼坐的。”
映晨對她們點頭笑笑,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她很不適應。
扭過頭,卻又看見那個叫小朱子的,笑意裏含著難堪的神色,於是便起了捉弄之心。
“咦,你怎麼還在啊。”映晨蹙眉,看似很不高興的樣子。然後順手就端起茶杯喝茶。
隻是這茶的味道,好熟悉。
“回側妃的話。”那小朱子的眉眼極其溫順,回答的聲音極其低緩,“奴才……已經被皇上……賞賜給您了。”
盡管映晨早有準備,可還是被最後一句給嚇到了。
什麼?
賞賜給我?
映晨穩穩端著的茶杯被不小心潑了出去。
那可是極品碧螺春哎……那是冬日降於白梅上的雪與秋日結於白菊上的霜和夏日落於白荷上的雨在白梨樹下埋了三年,待三年期滿後,再用來沏那春季采摘炒製的極品碧螺春,堪稱人間難有的美味。
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為在楚宮的時候,他就曾經這樣喝過。
還記得,那一個江湖騙子,用這美其名曰的“四美茶”可治體內滯熱之疾,哄了他整整四百兩銀子。
卻不想,這四美茶他竟然喝到了今天。
他是在用這茶,提醒自己一些什麼嗎?還是……在以後步步為營的勾心鬥角中,提醒自己不要再犯當年那樣簡單的錯誤。
——為情所困。
當年,楚宮外,對著那樣一個風塵仆仆的老者。
“墨離,這茶聞起來好香的。”年幼的自己拉著墨離的手不斷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