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抬手搭上無憂手腕,須臾神色也嚴肅起來,緩緩歎了一息,他沉聲道:“餘毒倒不是問題,但是拖得太久,化風酥已經滲入血液,應該是對她精神造成了些許傷害,至於傷到什麼程度,還要她醒來才能知曉了。”
慕淵咽了咽口水,隻覺得四肢開始僵硬發冷,沉默一瞬,他緩緩道:“最壞的結果呢?”
“若是中了毒之後她一直昏迷,怕是不太容易醒過來了。若是中間清醒過的話,最壞是記憶混亂,性格也會有些轉變,變得暴躁易怒,甚至瘋狂。”葉尋蒼老的聲音低沉,隻把人的心也一起壓得喘不過氣來。
瘋狂?就是會發瘋的意思嗎?他的無憂笑起來柔柔的,連說話的嗓音也軟軟糯糯的,若是發瘋,會是什麼樣子呢?
慕淵唇角動了動,須臾開口道:“還請師父施針,隻要她能醒來,不論什麼結果我都能接受。”
百裏星也怔怔的,心裏一陣緊縮——為什麼會這樣呢?隻是自己的一時不察,這過錯就要她來承擔嗎?
老天的玩笑也開的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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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星嘴角掛著近乎殘忍的笑,眼前的女子衣衫已經汗濕,狼狽的跪趴在他的腳下,蒼白的手臂纏上他小腿,卑微的懇求著:“宮主,求你,把解藥給我,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藥粉那麼厲害……宮主!”
百裏星清淺一笑,食指輕輕抬起她尖尖的下巴,輕佻道:“哦,說起來也不是你的錯,三個人的解藥,隻有兩粒是真的,誰讓你那麼倒黴呢?解藥也不是不可以給你,不過我心情不大好,你說怎麼辦呢?”
九紗茫然的喘息幾下,忽然意識到什麼一般,急切的順著他身體爬起來,整個人軟軟的趴伏在他身上,雙手顫抖著解開他腰間寬寬的腰帶,卻因為周身的刺痛感,解了許久才解開。
百裏星邪笑一聲,懶懶的躺倒在寬大的床上,漫不經心道:“怎麼,這才幾天功夫,就已經不習慣了嗎?”
九紗抬眼看他近乎完美的臉,心頭一陣恍惚,忍著痛扒開他胸前的衣服,急切的吻上他鎖骨,連吸帶咬,一路吻至胸前,在他身上留下濕潤的痕跡。
“宮主……”可是全身仿佛紮了上萬根針的疼讓她不得不哭泣著停下來:“求求你,給我解藥,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百裏星輕笑一聲,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的臉,心裏忽然沒由來的一陣煩躁,他動作粗魯的抓住她腦後的頭發,提起她的身子與他麵對麵,話音卻是陰冷柔軟:“哭什麼呢,不過是疼上一會兒罷了,真是無趣的很啊。”
說著,手上用力將她拉開,將衣衫合上,就這麼敞著懷走出去,九紗眼見他要走不由得膽寒,顫聲叫道:“宮主,你不要不管我,我會死的!”
百裏星輕哼了聲,卻並不回頭,隻留給她一個白色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宮主……”九紗無力的叫著,疼痛漸漸爬上大腦,周身劇烈的顫抖著,連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真的以為會死呢,可是當再次睜開眼睛,清晨刺目的光射到眼中,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還活著嗎?
用力掐上手臂,連疼痛都那麼不真切呢,手臂上滲出細密的紅色血珠,經黑衣一擦便完全看不見了,可是那種麻麻的疼意還在呢,九紗抬手揉了揉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出夏宮空曠冰冷的房間,屋外侍女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紛紛側目,然而也隻是一瞬便各自走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腳步有些不穩,腦袋也有些不清楚,可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的心情讓她雀躍起來,沒有死,沒有解藥還是活了下來,宮主說的對,不過疼上一會兒而已,原來是死不了人的呀。
恍恍惚惚走出夏宮,薩梵卻等在門口,見她出來不由緊張的上前抓住她:“九紗,你怎麼樣?”
“你看不見嗎?”九紗咯咯的嬌笑起來,就像從前的每一次一樣,“我還活著呢,你不是說要逃到鄯善去嗎?怎麼還在這裏呢?”
“我……”薩梵心虛的別開眼:“我不放心你。”
“是嗎?”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九紗掩著嘴笑起來,那笑聲好似銀鈴般清脆悅耳:“可是我一點兒都不稀罕,我才不會跟你走,我的命是宮主的,要留著隨時還給宮主呢。”
說的好聽,她痛到要死的時候,他膽怯的躲開了,如今還來說什麼不放心她呢?虛情假意罷了,這世上,隻有痛,和宮主的話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