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憂做夢都想不到居然一下子就有收獲,雖然最後險些被發現,不過好在有驚無險——誰能想到昨夜也闖禦書房的賊人會是當朝大將軍和他的小夫人呢。
無憂回來之後坐在那裏擺弄那個小盒子已經有快一個時辰了,那盒子沉甸甸的,裏麵必定藏有什麼東西,可是盒子是是黑金石打造,連個鎖眼都沒有,無法用鑰匙打開,更無法用刀劍劈開。
可是無憂堅信這盒子肯定是能打開的,不然裏麵的東西怎麼裝進去呢?打死都不相信裏麵沒有東西,就是個鐵疙瘩,誰會把一塊鐵疙瘩藏起來啊。
無憂將手中的鐵盒子往桌上一拍,氣呼呼道:“什麼破盒子,你等著!”
慕淵剛推門而入就聽見無憂在跟一隻盒子較勁,不由失笑:“傻丫頭,它能聽見你的威脅才怪。”
無憂頓時沒了力氣,索性不理那盒子,轉而問道:“你方才幹什麼去了?”
慕淵淡淡道:“進宮。”
無憂嘴巴張了張,遲疑道:“他們有沒有發現什麼?”
“本來就是他們不知道的東西,怎麼會發現,不過倒是讓他們意外得到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莫非跟這個盒子有關?無憂一下子站起來,緊張兮兮的問:“能開盒子嗎?”
慕淵默然一瞬,現在無憂已經跟這個盒子叫上板了,也不去想裏麵是什麼東西了,隻一心要把它打開。
“是一本書。”慕淵想起臨走時蕭奕陰沉的眼神和若有所指的話,不由挑了挑眉:“他讓我把這本書帶回來給你,嗯,不過我沒要。”
“怎麼會?”無憂訝然,“他這是…試探麼…怎麼能隨隨便便懷疑到我們頭上,沒有證據也能亂猜麼…咳咳…”
慕淵有些捉狹的望著她,無憂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聲音也漸漸壓低:“……他怎麼能一猜就猜到呢?”
慕淵徐徐歎了口氣道,忽然從袖中抽出一隻白色帕子,上麵沾染了多處灰塵:“給你。”
無憂呆了一瞬,瞬間霜打了一般。
那是昨天擦灰塵用的,本來攥在手裏的,可是後來突然發生變故,她一時驚嚇竟把帕子給丟了,回來之後居然也沒想起來。
無憂覺得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那他有沒有為難你?”無憂忽然又緊張兮兮的問,這麼一會兒,精神時緊時弛的,麵上已經覆了一層薄汗。
慕淵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沉聲道:“他讓你進宮一趟。”
無憂覺得他情緒有些不對,瞬間察覺到什麼,低聲道:“我不去。”
“為什麼不去,他這次讓你進宮肯定是想要知道我們夜闖禦書房的目的,既然他想知道,我們告訴他又何妨。若是真的找到了,就是大功一件,到時候,就可以跟他討價還價了。”慕淵眉眼含笑,無憂一時捉摸不到他的情緒,有些遲疑的點點頭:“那他會不會降罪啊。”
“不會。”慕淵篤定道,他當然知道蕭奕不會,這本就是他們二人的賭約,無憂若不去,不就代表自己怕了嗎?
可是他已經不怕了。
~~
清秋殿,是專門關那些犯了錯或者生了病不能繼續伺候皇上的妃子的地方,也就是冷宮。
先皇駕崩之前雙喜被蕭宸關在地牢嚴刑拷打追問玉璽下落,如今身子骨越發不好,天陰下雨渾身骨頭疼的要命。
好在這兩天天氣還算不錯,也能出來走動走動。
先皇駕崩後,雙喜自覺已經沒有什麼用處,如今這幅光景,也不過是遭人白眼與欺淩的多,好在是六爺繼承了大統,六爺心善,又念著以往自己對他的照顧,仍舊讓他坐著大總管的位置。
但是自己不過就是個宦官罷了,先皇已去,不如就遠離這些明爭暗鬥,自己一個人過著清閑的小日子好。
但是在這深宮裏呆了幾十年,外麵的生活怕是早就不適應了,所以不如自求了來這冷宮裏做一個掃灑的奴仆。
這裏平日來的人不多,也就不用看人臉色,想起過往的生活。
雙喜兩手捧著一隻瓷碗,將清水慢慢倒入灰瓦做的花盆中,這是他從別處移來的一株菊花,如今正在抽苞,相信不久就可以開花了。
蕭奕一身明黃色袍子,腳步輕輕的立在他身後。
雙喜緩緩轉過頭來,看見來人也不吃驚,像是等了他很久一般,隻是放下手中的碗顫巍巍的跪在濕潤的土地上,尖細的聲音裏透著蒼老:“老奴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蕭奕上前一步親手攙起他:“雙喜公公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