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忙笑道:“沒關係啊,能和大哥爹爹一起並肩作戰也沒什麼不好啊。況且,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這一切都是蕭宸咎由自取,若這件事真是神不知鬼不覺,不知他又做出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來呢。”
“我隻是怕他對你不利,他若是有心,很容易便知是你做的,我們本就與他對立,倒不怕他什麼,隻是這次卻連累你……”
“大哥千萬別這麼說,”無憂淡然一笑:“無憂才不怕他呢。”腦中閃過那女子手執大刀鮮衣怒馬的無畏模樣,無憂心裏忽然注入了力量般——那時的她都不怕,自己又為何要怕?
隻是也不知慕淵現在怎麼樣了?
她雖笑著,眉宇之間卻鎖著哀愁,聶祁軒看出她有心事,細細思索,猜出她多半是為了慕淵而煩心,不由安慰道:“大哥隻盼你好好的,到時候慕將軍回來,才好跟他交代啊。”
無憂猛然聽自家大哥提起慕淵,臉上的笑便淡了:“他……”
聶祁軒無聲歎了一息,溫聲道:“無憂無需擔心,慕將軍既然臨行前曾答應一定會回來接你回去,你就應該相信他。”
無憂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心卻總是落不到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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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宮裏因為皇上的病情忽然加重亂成一團糟,駱皇後因為蕭宸的事情著急上火,偏偏皇上病的厲害,她縱使想提卻總沒有機會,隻好往天牢去親自問過蕭宸。
誰知蕭宸竟承認了自己所作所為,氣得駱皇後一陣哆嗦,怒斥他不該如此沉不住氣。
那蕭宸隻是聲稱自己同樣後悔,況且根本沒有謀害父皇的意思,卻對自己日後打算隻字不提。
一來是生怕他母親不同意反而壞了他計劃,二來是自己實在心中沒底,百裏星說有辦法卻遲遲不見行動,他多在牢裏呆一天心中便少一分底氣,隻好將這秘密咬牙咽到肚子裏。
皇上因為這一病更加顧不上朝堂上的事,幸虧百裏神醫及時趕回來,才算控製住聖上病情,經一番調養身體總算好起來,麵上也恢複了紅潤,整個人精神好了許多。
雖精神日漸煥發,心情也還不錯,蕭胤卻似乎突然對朝政失去興趣,隻覺整日被那些瑣事纏身,實在忽略了人生之中其他樂趣——
他竟又迷戀起長生不老之術——一生虛度,渴望通過這種方式獲得更多的生命麼?
為求效果,表明自己虔誠的態度,蕭胤徹底放棄朝政,轉而宣布太子監國——
這無異於晴天霹靂!
且不說那蕭宸如今還在牢裏,本是百死難辭的罪行,轉眼竟毫無緣由的被放出來,還被委以監國重任!
朝中紛紛重臣上表反對,誰知聖上竟毫無反應——那折子到底有沒有呈上去沒有人知道。
太子卻轉而冠冕堂皇的坐上龍椅,在朝堂之上指手畫腳起來——
他這回倒是沉得住氣,一上來先是安撫重臣,表現出常人難及的忠孝大義,甚至大度而態度虔誠的向奕王爺求和,一派寬容溫厚的樣子。
此舉卻氣壞了奕王爺府裏的一群人,唯獨蕭奕閉口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容正年過半百卻是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眼看蕭宸一副虛偽嘴臉,恨不得上前撕去他的麵具:“皇上莫不是真的病糊塗了!怎麼可以把朝政交給太子,這不是把大胤往絕路上逼嗎?”
“嶽父大人莫急,他能如此得意,定是有我們不知道的底牌,切不可太過急躁中了他的計。”
“話是如此,可是這麼一來,這皇位豈不是成了他囊中之物?到時候他一旦登了基,豈還有我們的活路?”坐下又站起,簡直如坐針氈。
“現在主動權已經不在我們手裏了,蕭宸如今不知用什麼法子控製了父皇,想要見他已是難上加難,更何況他手裏還有蕭野的軍權,想要動手易如反掌,但是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敢輕舉妄動,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除非他真的狗急跳牆,否則還是要顧及麵子的。”蕭奕眉頭深鎖,可見同樣是心中憂慮的緊。
“那咱們就這麼坐以待斃?”
“現在唯一的希望隻能寄托在慕將軍身上了。”
“慕將軍?現在邊關告急朝中無人關心,那蕭宸若是使壞再短了軍費,這大胤就算完了,他又如何能脫身?況且先不說慕將軍已將朝中主要軍力全部帶走了,就算他在,也未必肯幫我們啊!”
重重歎了口氣,蕭奕星眸微眯:“恐怕蕭宸接下來便要限製咱們的行動了,所以定要盡快派人出城,否則就再也出不去了。隻盼慕將軍能有破敵良策,能分身幫我們一把。”
“什麼?”容正重重坐下,臉色一白,隻覺得此生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