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朝中為官多年,向來不屑與人結黨,隻與幾位大臣關係尚算不錯,如今他們便隻求自保不願得罪太子,隻怕日後…
無憂煩悶的歎了口氣,她心裏雖十分想為雙雙報仇,但又不願父兄深陷其中,況且,太子一幹人如今大膽至此想是必有所恃,並不忌憚父親,父親一介文臣,年邁體弱,若是像江南刺史一樣…
雖說是天子腳下,可皇上畢竟老邁,且久居深宮,近日更是宣稱誰都不見,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雷厲風行馳騁沙場的年輕君王,若是太子有心,收買人心、遮蔽聖聽,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無憂心煩意亂,況且若是父兄將信件送入宮中,反遭太子陷害,豈不是她的罪過?雖然心中清楚自己不是丞相親生,然這麼多年來也並未虧待過她,若此事對父兄不利,無憂是無論如何不願做的。
或許自己可以親自將信件送進宮去?
不,從六哥大婚開始,皇上對她的態度便十分微妙,隻怕在他心中,自己並不算是真正的胤國人,況且,又有六哥大婚一事在前,自己此時貿然將證據送上,不僅不能扳倒太子,反而會招來懷疑——自古最能要人命的,便是君主的懷疑,到時,難免又要連累家人。
此事要做便要萬無一失才好,所以,最好的人選便是既令太子忌憚,又深得皇上信任的人,這樣的人…慕淵?
無憂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咬了咬下唇,秀眉也微微蹙起,怎麼偏偏…哎呀!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次日,城中災民漸多,不少人因長途跋涉患病,宮中卻遲遲沒有動靜,父親已請了城中所有醫術好的大夫為生病的人醫治,然而醫者醫病不醫命,每日裏都有人因傷痛去世。父親最近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後來大夫懷疑是傳染性疫病,不幾日便有官差來要將他們趕出皇城,說是要保護聖上安全。無憂一聽便知是太子和駱國舅在搞鬼,他們此番定是怕疫情擴散,事情敗露。
那些人因太子克扣才無家可歸,如今被趕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無憂猶豫再三,將軍如今手中握著胤朝大半的兵力,更是深得皇上信任,是太子想要極力拉攏的對象,毫無疑問,若是有了他的支持,隻怕太子的儲君之位會更加牢固。
相反,若是將軍肯幫自己,便是公然與太子為敵,這樣一來,便等於斷了太子拉攏將軍的可能,實在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呢!
思及此,無憂不禁垂眸,誰當儲君與她又有何幹呢,若不是因為六哥…
罷了,想他做什麼,自己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京中可憐的百姓和自己的家人而已啊。
可是,將軍他會幫自己麼?畢竟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會給自己惹上不小的麻煩啊,將軍他就算選擇不幫自己,也是極有可能的。
慕淵清俊的麵容浮上心頭,無憂下意識的抬手撫上粉唇,那天他居然如此輕薄她,如今…罷了,若將軍不肯幫忙,大不了…大不了自己真的嫁給他就是了!
躲了這麼多日,如今居然要主動找上門去,真是、好丟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