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清……”憐心抬起手,想要睜開眼,但是眼皮沉重得不聽使喚,即便用盡最大意念睜開,但也隻是讓看不見東西的眼睛碰觸空氣後又一陣刺痛。
刺痛帶來的輕微眩暈之間,憐心聽到門被推開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來到她的床邊:“小師叔,你醒啦。”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碧清扶著要坐起身的憐心。
“碧清。”即便是被扶著,但起來的勁也讓她有些透支,十分難受。
“小師叔,你還是躺下來吧,讓我先幫你敷眼。”待憐心重新躺下後,碧清便拿起剛剛拿進來的浸過藥的紗布,敷在憐心有些腫的眼睛上。
憐心隻感到一陣涼意在眼睛上傳遞,那原本痛的火辣的感覺緩解許多。舒適過便問了碧青:“我們現在在皇宮?”碧清點了點頭,而後又想起憐心看不見,變應了聲嗯。
藥效透過感官,讓憐心開始有些昏沉,便又聽碧清道:“你都躺了好幾天了。”心裏一緊,問道:“公主呢?”其實她更想知道那個人的消息。
“公主去找穆公子了。”像是知道憐心會問,碧清又說:“穆公子是夏涼國的使者,便是前幾天跟我一同被暗襲的那些人。”
憐心腦海便浮現了記憶中的那幾個人,紅菱,白麵小廝和抱著童瞳的主公。
而憐心的潛意識裏,十分害怕又想知道的那個人的消息,卻沒有勇氣問出來。碧清卻對著看不見的憐心糾結著,翕張著嘴,拿不定主意。
“前日……”碧清支支吾吾的,看著憐心的神色。
憐心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隱隱知道碧清要說的是什麼,心像被揪著,麵上卻平靜,聲音也未有任何波瀾:“繼續說吧。”
歎了口氣,碧清便說道:“前日,三皇子已經舉行了娶親大典了,娶的就是那什麼門的千金,據說……”還未說完,憐心便打斷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想休息會,你先出去吧。”心裏波濤洶湧,不是滋味。此時身心都交雜著痛,眼睛看不見,一直以來的某種信念也崩塌了。
生活從未有過的陰暗。
碧清輕輕合上門,心中有些苦澀。她從幾年前受重傷求小師叔醫治的時候開始,便重新界定了她們之間的關係,從知道小師叔宅院裏的世界開始。
她那時傷好之後便總是偷偷找借口進小師叔的宅院裏蹭靈氣修煉,卻也因此和小師叔接觸多了,便知道了她的一些事,包括她心裏的那個人。
碧清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望著天空,自己的心裏也有個人。隻是為了他跟小師叔下山,至今也未能見他一麵,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幸好,她知道他並未娶妻。
“這位姑娘。”一道突兀的聲音拉回碧清的思緒,碧清心裏一驚,竟未察覺有人走近,暗罵自己一句,才轉過身看向來人。
僵住。
一身青袍著身,身側一把佩劍,烏黑的發束成鬢套在一個精致的發冠之中。那張麵容不絕世,不傾城,在歲月沉淪中更加沉穩深邃,在她眼裏卻是如此的不平凡。
時間像靜止了,周圍的美景也全失了顏色。她好想上去給他一個擁抱,卻隻能矜持的微笑著:“公子,你是在喚我嗎?”
“嗯。”肖然點了點頭:“在下奉皇子之命來尋公主。姑娘不像是府裏的侍女,在下如有冒昧,還請姑娘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