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以退為進(1 / 3)

“不對!”走在路上的耿星河一把拉住吳應熊的袖子,低聲道:“此事有蹊蹺!我們可能中計了!”

吳應熊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麼?”耿星河臉色有些難看,勉強道:“你發現問題沒有,一直當慣了牆頭草的遏必隆,為什麼甘願出來當出頭鳥?班布爾善跟你說過,孝莊和康熙利用鼇拜對滿清的那點忠心拉攏了他,那麼遏必隆呢?那個老妖婦到底承諾了他什麼好處,讓他得以這麼下功夫幫康熙對付我們?”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吳應熊也吃了一驚,他先前隻注意鼇拜,卻忽略了遏必隆。“怪隻怪遏必隆這老東西太過狡詐,你發現沒有,他一出麵說要領四川一省的兵平定你父王派進瀘州的鐵騎,滿朝文武立刻出麵聲援他,但是隨後鼇拜和康熙對峙時他保持沉默,甚至一度不被人注意。”

“好狡猾的好狐狸!”吳應熊咬牙切齒道:“他這麼做是故意把我們的目光轉到鼇拜身上,而忽略了一開始的罪魁禍首,讓鼇拜成功替他擋刀子。”

“這老東西不簡單啊!”耿星河無奈的搖搖頭:“鼇拜也不是笨蛋,不然他也不會態度突然強硬起來,非要逼迫康熙同意他掌握兵權。”

尚之禮見吳應熊和耿星河遲遲不動身,一直在那低聲討論著什麼,有些不耐煩的過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你們兩個在講什麼?馬上早朝又要開始了,還不快點進去,不然索額圖幾個又要參我們延誤時間了。”

耿星河笑道:“隻怕皇上希望我們就此不要進去才好。”

尚之禮冷了一下,低聲問道:“什麼?”耿星河平靜道:“沒什麼,我們進去吧。”說完,不顧尚之禮,徑直拉著吳應熊往大殿上走去。

吳應熊知道耿星河這麼做,是怕尚之禮一會在朝堂上忍耐不住,暴露出己方的弱點,所以不願跟他多說什麼。尚之禮臉色有些難看,他以為耿星河和吳應熊信不過他,但他性格孤傲,不願上去和他二人對質,隻能忍氣吞聲的跟在後麵。

“鼇拜那不用擔心,班布爾善口才那麼好,肯定已經跟鼇拜講明利害關係。現在我們要想辦法解決的是遏必隆,不搞定這個老家夥,一會我們還要受製於康熙。”吳應熊低聲伏在耿星河耳邊道。

“嗯。”耿星河點點頭,眯起眼睛看著天上飄下來的大雪,喃喃道:“說服遏必隆?此事就交給我吧。”吳應熊驚訝了下,看著表情平靜的耿星河:“你是說?”

耿星河伸出右手捂著嘴巴,咳嗽幾聲後便不再多言,吳應熊趕緊道:“怎麼了?耿兄,你身體不適?”尚之禮原本還在生耿星河的氣,但見到他咳嗽咳的厲害,也顧不得那許多,上前問道:“沒事吧?以前逛窯子的時候你哪次不是生龍活虎的?現在身體怎麼越來越差?”

不動聲色的把右手藏到身後,耿星河笑著搖搖頭,“快進殿去吧。”隨後,他看了眼後麵跟上來的遏必隆和阿巴泰幾人,回頭對吳應熊和尚之禮道:“你們先進殿去,我過會就進來。”吳應熊見他執拗,便不再相勸,一把拉起尚之禮就走了:“你自己小心。”

耿星河點了點頭,藏在背後的右手心全是黑色的血液......

“耿兄的身體一直不好麼?”吳應熊問尚之禮道,尚之禮摸了摸頭道:“也不是,他以前身體好的很,但是最近一個月經常咳嗽嘔吐,我讓他去看郎中他也不肯。”

吳應熊皺起了眉頭,有些擔憂的看了眼身後。

“遏相爺。”耿星河不動聲色的將手心的血跡擦幹,走到遏必隆麵前雙手抱拳道:“小侄替兄長向遏相爺請安。”遏必隆笑眯眯的看著耿星河,熱情的握著耿星河的雙手道:“哎呀,額駙你客氣什麼。”

“當年你祖父和我可是鐵馬金戈,一個戰壕裏摸爬滾打的兄弟喲。”遏必隆笑道:“好了好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聚聚,早朝開始了,我們先進去再說。”

耿星河先是微笑不語,等到遏必隆和他的一眾心腹從身邊走過時,才低聲在遏必隆耳後說道:“皇上保不住他蘇克薩哈,難道就能保得住你遏必隆?兔死狗烹,輔政大臣已去其二,鼇拜若倒,遏相爺何去何從?攘外必先安內,皇上已對鼇相動手,又欲對我三藩動手,遏相爺近年來一直在朝中搖擺不定,小侄在這祝遏相爺好運......”說完,耿星河就大踏步朝大殿走去,頭也不回。

遏必隆的臉色陰晴不定,他四下環顧,發現沒人留意他這邊,暗中舒了口氣,但臉色更加難看。遏必隆的侄子科普問道:“叔父,耿星河剛跟你說什麼了?”遏必隆先是一顫,忽然厲聲道:“等會在朝堂上,看我眼色行事,不可胡亂插嘴,聽懂了沒有?”一眾心腹麵麵相覷,但還是點頭答應。

想起蘇克薩哈悲慘的下場,遏必隆後背冷汗直流。阿巴泰終於發現遏必隆的不對勁,趕緊問道:“相爺你怎麼了?是不是耿家那小子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閉嘴!”遏必隆忽然一個激靈,打斷阿巴泰的話道:“等等在朝堂上再不可亂站隊,記住,今天早朝沒我們什麼事,不該你們管的,你們別去管,明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