鼇拜點了點頭,衝班布爾善咧嘴一笑。康熙一係個個臉色鐵青,他們知道班布爾善此言有理,但又不願承認,隻希望吳三桂和吳應熊能服軟,自願撤下討餉數目,主動要求裁軍。
康熙想利用鼇拜的強勢來壓迫吳應熊,逼吳三桂就範資源裁軍的念頭流產了。他沒想到鼇拜這麼執拗,如果讓鼇拜掌軍,那康熙不僅得罪了三藩,還白白便宜了鼇拜。鼇拜一亂,三藩又不願勤王,那康熙和孝莊就真得死在紫禁城裏了。
“吳應熊!”康熙終於坐不住了:“你也知道如今京城的局勢,前不久聚豐錢莊被搶,造成了多大的損失?你吳家一開口就是一千六百萬軍餉,一千六百萬啊!不要說朕,就是滿朝的文武,有幾個願意答應的?”
康熙這話沒錯,這朝野上下,包括鼇拜,都沒人願意給吳三桂一千六百萬銀子,這無疑是把整個國庫搬到雲南。不少人心中都在想,如果真給了吳三桂一千六百萬軍餉,那吳三桂和大清皇帝有什麼區別?
就在此刻,一直緘默不語的遏必隆忽然站出來,高聲道:“皇上,不用勞煩鼇相爺,老臣願替皇上分擔煩惱,領四川一省之兵平定瀘州的亂兵,同時老臣還要參四川總督鄭蛟鱗一本!他四川有近十萬的兵力,竟然讓吳三桂的一千鐵騎奇襲了瀘州,這分明是鄭蛟鱗這老匹夫有意縱容。老臣要求撤掉鄭蛟鱗四川總督一職,即可捉拿入獄!”
鼇拜目光一凜,有些訝然的看著遏必隆,心中暗道不好。一向當慣了牆頭草的遏必隆竟然一番長談,選擇站在康熙一方,這讓鼇拜心中漸漸泛起了殺意。
“可四川總督一職關係重大,該讓誰來擔任呢?”康熙故意不去看鼇拜陰沉的臉,轉問群臣道。韋小寶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不斷的向索額圖打著眼色,索額圖點頭會意。
“皇上!臣願保舉一人。”索額圖一抖朝服,上前奏道。
“愛卿保舉何人?”康熙詫異道,鼇拜和遏必隆也在一邊,靜靜的聽著。吳應熊和班布爾善猜出,索額圖想要保舉的多半就是姚啟聖。這不要說鼇拜不同意,就算參議院的那些腐儒也不會答應,由於姚啟聖私自向鄭成功資助糧草攻打台灣,而朝廷又找不出證據來指證姚啟聖,順治一怒之下下令,姚啟聖此人一生隻準降不準升,先皇遺命,那些腐朽的漢官怎會同意讓姚啟聖擔任四川總督?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吳應熊和班布爾善對視一眼,都摸不透康熙一係的想法。“臣要保舉的正是前福建總督姚啟聖!此人文韜武略,曾擔任福建總督要職,定能勝任這一職位。”
“大膽!”還沒等索額圖說完,鼇拜就高聲喝道:“索額圖你好大的膽子!你不知道先皇曾下詔,姚啟聖通敵賣國,這一生隻準降不準升!你這時候舉薦姚啟聖分明是不把先皇放在眼裏,簡直是該死!”
索額圖沒想到鼇拜會勃然大怒,看著氣勢洶洶的鼇拜,索額圖俊臉一陣慘白。這時他有些後悔起來,雖然他有康熙撐腰,但當年蘇克薩哈身位輔政大臣,又有孝莊和康熙護著,照樣死在鼇拜手裏,別鼇拜滿門抄斬。如今索尼已死,索額圖再無後台撐腰,這會得罪鼇拜,隻怕日後會惹禍上身。
果不其然,鼇拜冷笑著看向康熙,聲音提高了八分:“索額圖對先皇不敬,無視先皇立下的詔命,老臣以為,該將他捉拿下獄,淩遲處死。”
“什麼?”朝野上下炸開了鍋,索額圖額頭上冷汗直流,康熙嘴角抽搐,有些不甘的看著鼇拜。卻又不敢出言反駁,索額圖沒料到鼇拜竟敢在朝堂上公然說出這種話,訝然之餘也有些後悔,但他知道此刻他已經後退無路,倘若這時候背離了康熙,就算鼇拜今天放過他,日後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且慢!”康親王傑書出聲道:“索大人世代對我大清忠心耿耿,臣請求皇上看在索尼索大人的份上,饒恕索額圖的罪責。”雖然傑書也怕鼇拜,但他不願看到康熙的左右手就這麼斷送在鼇拜手裏,隻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