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起的白色身影與朝陽溫燦的光芒交融,水麵點點銀光,卻是魚群在捕捉劍影投下的燦爛光影。
白色身姿在清晨曼妙地舞弄著,長劍一揮,似從紅日腹中劃過,又一揮,直斬落長空半邊……
良久,收劍站定。任清風款款撫弄白色長衫的裾擺。注視紅日,原來竟也已經來了三年了。
一個懵懂孩子的成長曆程,也隻在這三年之中。淡定自若的笑,和晨風一樣晴朗和煦的心境。
喜歡在這山澗溪旁的林中練劍,從來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這裏。
身後飛來一串串金光閃爍的葉兒鏢,每每當自己出神的時候,這亮閃閃的東西便會出現。餘年來日日如此。是那個頑皮而懂事的師弟。
不用回身。劍柄一翻,長劍在身後旋轉如花,而葉兒鏢,則狀似盛開的花朵,向四周彌散而去。恰又似風過處滿庭紛飛的花瓣雨。
唇邊微笑漾開。轉身,迎上那矯健的步伐。
相視而笑。
每每如此。
清隱台武陵真人的弟子,個個如此。
隻可惜,知道武陵真人行蹤的人實在不多。而他座下,至今也隻這兩名弟子——陳世賢和賈邦。
武陵真人退出江湖已有十年。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把名劍,叫“唯我獨尊”。劍,已塵封。
現在,武陵真人喜歡在落日最後一抹餘暉中看池中幾尾金鯉。偶爾,會在那時指點弟子幾招劍術。
當陳世賢與賈邦回到清隱台時,卻看見了武陵真人站在堂前院中,目視穹廬,似在冥想,似在思索。“賢兒,你來清隱台拜我為師,已是整整三年了。你可有何收獲啊?”
“得蒙師父賜教,賢兒三年來所學武藝,令賢兒如脫胎換骨,體格比三年前如天壤之別。”
“體格有變,心境亦有所改。隻有看慣了蒼穹碧落,才能在江湖中不為名利羈絆了腳步啊!”
世賢抬頭看武陵真人,聆聽。
“世人少有知道我還有一位徒弟,你的大師兄。賢兒,為師也從來沒有對你講過,他是我的義子——關勝忠。”
“關勝忠?”
“嗯,是的。那可就是十年前的群英彙聚武之時啊!”群英會曆來在華山舉行,由華山長們主持。因而又名華山聚武。華山聚武五年一次,成為江湖豪傑最隆重的日子。前去參加群英會無需帖子,因而會集了各個層次的武林人士。當然,途中必過的“銀河鵲橋”成為一道天然的屏障,將那些粗淺之人拒之門外。縱是如此,五年一度的華山聚武仍然吸引大批中原武林人士。或為揚名,或為一睹豪俠的風采。
但從銀河鵲橋墜落而亡的人,卻已不計其數。因為,銀河鵲橋,已成為公認的第一次比武地點。不在明,在暗,比的是輕功。
能安然度過銀河鵲橋,從此武林中就沒有人會小覷你。因而,很多人願在此時來嚐試。銀河鵲橋,畢竟,不是虛名。度者,十僅一生。而那些武林中聲名頗噪者,又豈會僅隻於安度銀河鵲橋?他們要的是速度,是招術。
於是,又是一次大比拚,迅雷之速踏過,蜻蜓點水般掠過,行風般拂過,長虹仙子般飛過……確實成為曆屆華山聚武的第一大看點。隻是,伴隨了太多的慘絕人寰的絕望的哀號。
直到,十年前的華山掌門方程傑在銀河鵲橋之下,拉了一張“天羅地網”。從此,華山聚武才真的去掉了門檻。
“武術應該發揚光大,精神的武術更應該讓世人得以曉見。這摔落銀河鵲橋的人中,有多少本可以成為一代宗師的。隻因一失足,乃成千古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