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顧姑娘一句一個羨之哥哥,阿萌在一邊捂著肚子叫疼,小聚背過身沉了臉色,偏偏花頻頻淡然自若,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她的話。
又過半盞茶的功夫,裴公子扶著顧老也來了,周身圍著幾個年輕人及他們的夫人,阿萌一瞅見,就猛地撲上去,“羨之哥哥,我肚子疼。”
裴羨之:“……”
眾人:“……”
花頻頻:“……”
如果可以,她真想揍那丫頭一頓,好在裴公子及時反應過來,騰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去歇著吧,讓小聚陪著你。”
小聚憋著笑,拉起她就跑了。眾人卻在心裏嘀咕一聲,這誰啊喊這麼親切。也有人問出了聲,裴公子心思轉了轉,含笑道:“我家夫人的妹妹,讓眾位見笑了。”
眾人哈哈笑了笑,都沒當回事,顧姑娘卻攥緊了手帕,上前喊了聲裴公子,低眼去扶顧老。
裴公子趁機收回自己的手,大步朝花頻頻走去。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隨他而去,瞧見了一襲紅衣的花頻頻。
花頻頻吧,熟人都覺著別扭,性子還挺可愛,她在熟人麵前也算流露了真性情。可對於頭次見她的人來說,她隻適合遠觀。
她的紅衣,在海棠樹下豔豔如火。她有個昔年全京城最美的爹,繼承來的容貌自然沒得挑剔。她娘在商海浮沉多年,挑眉閉眼間都自成一股淩厲的氣場。
她此時像極了她娘,容色絕麗,半闔眼瞼,抬高的下頜矜貴無雙。她裙角沾滿了落花,裴公子近前,低頭瞥了一眼,無奈搖頭,“你瞧你,也不注意點。”
語罷,渾然不在乎眾人聚在他倆身上的目光,緩緩蹲下身子,抻手替她拍落花瓣。
見此,她低眼,咯咯笑了,“夫君,鞋也髒了。”裴公子聞此心頭一跳,他倆成親以來,她喊夫君的次數屈指可數,均是在生氣時。
又拍落鞋麵上的花瓣,裴公子內心抽了抽,暗道事情麻煩了!麵上笑道:“夫人若覺著累了,可去歇一歇,這裏有為夫便可以了。”
於是乎,眾人眼睜睜瞧著花頻頻道了聲失陪,扶著丫鬟的手走了,半響反應過來後,又偷偷瞄了一眼含笑的裴公子,心道這對自己夫人也太縱容了吧。
一路離開的花頻頻可沒去歇著,拐腳進了繡房。阿萌及小聚在繡房又打開了,見她進了,吃了一驚,忙鬆了彼此的衣服,“小姐,你去忙完了?!”
“都出去吧,我想靜靜。”聞此,兩人有些憂心,小聚喊了聲,“小姐,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們立即就回京城……”
回京城?花頻頻搖頭失笑,“你們多想了,都出去吧,聽話。”兩人這才一步三回頭得邁出房門,掩上門後便在門前抱膝坐了下來,也不吭聲了。
房裏,花頻頻在繡架前坐了下來,捏起繡針猛地紮了下去。唔,紮完,回過神,欲哭無淚,她連繡了半個月的東西,眼看著就要成了,竟被自己一針毀了!!!
都怪裴羨之那個湊不要臉的!沒事去勾搭什麼姑娘!不就比她小點麼!有她這麼可愛嗎!有她這麼……喜歡他麼!
直到晚飯時,她心裏的醋瓶子還七零八落得倒著,飯桌上,她埋頭往嘴裏扒飯,一眼也不去瞧裴公子。
她的心思,裴公子怎能想不到?他慢悠悠喝了口湯兒,笑道“醋放多了,太酸了。”
“咣噹”一聲,花頻頻手裏的勺子砸到了地上,小聚一驚,趕緊彎腰又遞過去一個,她偏頭瞅了瞅,卻道:“不用了,我吃飽了。”語罷,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