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黛人如其名，溫潤如黛，永遠都是那個樣子。即使是在那種環境裏。
“不怎麼好。”
助手斟酌了一下。
元思逸的手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擊。
從助手的角度望過去，能看見一份文件。最上麵四個大字：離婚協議。被燙了一樣，立刻收回目光。
助手等著元思逸說幾句話，他卻又吩咐“下去吧”。
元思逸翻開了離婚協議，他是律師，能看得懂這份協議裏的各種門門道道，溫黛的權利都被限製得極為嚴格，幾乎跟淨身出戶沒有差。
即使是在離婚後，如果有違背這裏麵的誠信條款，都有可能要倒賠錢。
元思逸的目光最後停留在最後一頁，溫黛的簽名，遊龍走鳳，下筆幹淨利落。可見簽字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
元思逸的目光冷下來，陰沉沉的情緒如潑墨翻湧。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
是夏沫。
“思逸哥，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繼續查下去？”
她質問的聲音，尖銳得刺破聽筒。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氣急敗壞。
“你是不是在保護那個女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為什麼要跟差點害死你的仇人女兒結婚？尤其是她還甩過你！”
“到此為止。”
元思逸直接掛了電話。
聽筒裏傳來一陣忙音。
夏沫眼眸怒火燃燒得發紅。
“元思逸已經被那個女人迷得五迷三道了。”
對麵的崔漫漫並不奇怪夏沫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早就告訴你了，從你的思逸哥哥那兒是得不到半點消息的。這個世界上恐怕是FBI都別想從他嘴裏取得情報。除非他想告訴你。”
“我爸爸……我爸爸就是被溫黛的間諜爸爸給害死的是不是？”
指甲深深掐入了指甲裏，嫣紅的血順著掌紋流下來，染紅了她紋路縱橫交錯的手掌。這一生的坎坷命運，都是從爸爸的犧牲開始。
如果不是爸爸死了，她也不會和媽媽相依為命，被人恥笑。
明明爸爸那麼有前途！
即使因為爸爸的死入了元家的眼，得到幫助，可那也是施舍一樣的給予。她就不能站在元思逸的身邊，並肩走過青春，而是要靠著他的憐憫。
這一切，都要怪溫黛！
溫黛爸爸死了，所以這一切都要溫黛來償還。
*
拘留期滿。
溫黛終於得到自由。
夜風輕撫，她站在路燈底下，看著萬家燈火，居然有種隔世為人的錯覺。直到察覺到鐵門邊有火光，一閃一閃。
溫黛眯了眯眼，看清楚了站在那裏的人。
元思逸依靠在車頭。
溫黛隻當沒有看見，挺直了纖細的背，往他身邊走過。
擦肩而過時，一股力量準確得鉗住了她的胳膊。
溫黛幾乎被那股力量帶倒，幾次掙紮沒有結果，不由得惱了。
“放開！這裏可是拘留所門口，隻要我開口一喊，你進去的新聞可就要上頭條了！”
元思逸的呼吸在頭頂，呼在皮膚上，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撩著，撥著，讓人生厭。溫黛倔強得移開臉，看見兩個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恍若是久別重逢擁吻的親密戀人，心裏更加厭煩。
“你是我太太，名正言順，法律認可。”
元思逸冷哼一聲，湊近了溫黛，“聞聞你身上，我還當你在裏麵度假過的多舒服。”
溫黛偶爾還能擦擦身，就是這衣服穿了一個星期，有味道也是自然的。
她臉一紅，感覺到元思逸嫌棄得要鬆開手，偏偏要賴過去，“托你的福。”
本意是想惡心他，誰知道他卻把她抱了個滿懷。
溫黛被吻得結結實實。
腦子裏隻暈乎乎的想，她自己都嫌棄自己，可這個人還下得去嘴，像是幾天沒有吃東西一樣啃她，真重口！
氣喘籲籲得推開這個人，紅著眼，紅著唇，“我和你不熟！”
那人微微一笑，不說話，隻是抬手。
溫黛唇上一暖。
他指尖的亮光，在眼前閃過。
那是兩個人剛才親密的證據。
“隻是睡過是嗎？”
溫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