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死了一個女人。”

死了一個女人?

元思逸的腦子裏麵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在直升機起飛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女人。

“有人說大概是對手派人刺殺他。他已經在那個地盤上作威作福那麼多年,膝下又隻有一個女兒。沒一個人傳承

未來,那麼大的產業,多得是人覬覦他手裏那塊肉。”

這個答案明顯不足以說服元思逸。

“對手刺殺?這些年崔老大遇到的還少嗎?哪回讓人得手到住院的那種地步?”

他橫眉冷對,聲線凜冽。

對麵的人猶豫了一小會。

“有一個版本是這樣的……據說那個女人不一般……和溫小姐……”

“嗯?”

還叫溫小姐?

有沒有眼力價?

“和夫人已經過世的母親長的十分相似……所以才會讓人得手了。”

“那個女人呢?”

元思逸心念一動。

“已經死了。這會,據說已經化成灰了。”

“誰做的?”

“崔漫漫。”

*

崔漫漫快瘋了。

親爹住院,各路人馬開始蠢蠢欲動。

本來一直沉浸在喬洲野死亡陰影裏,卻不得不從她一個人的世界裏麵走出來。

“少主。”

崔老大的貼身管家在這個時候走近,大家都熬了一個晚上。她年輕,體力恢複得很快,隻是眼裏隱隱有血絲而

已。化化妝,輕鬆就能遮蓋住眼下的青黑。

可是管家不一樣。

畢竟跟了爹地三十多年,天命之年,他明顯感覺十分憔悴。

好像一夜之間,他的鬢邊就多了幾根刺眼的白發。

以前崔漫漫從未發現楊叔還有爸爸這些人其實都已經老了。

她好像一直沉浸在追逐喬洲野飄忽的眸光裏。

走走停停。

身邊的人,早已經韶華盡逝。

“老大已經搶救過來了。”

崔漫漫心頭的大石頭一鬆,無意識緊握著的手鬆開,掌心裏全是月牙的形狀,掐的發紫。

“我去看看。”

剛剛邁開步子。

楊叔伸手攔住她。

“他隻想見喬喬。”

崔漫漫臉上的表情先是憤怒,“見什麼見,那個女人差點害死他!”

可那是崔老大這麼多年的心魔。

像是一把插在心口上的匕首,你隻能拿手捂住,一旦強行抽出,隻怕血濺三尺,痛苦死去。

崔漫漫現在要做的拔出那個叫喬喬的匕首。

“您還是不要先進去刺激他……”

“那怎麼辦?”

崔漫漫這個時候也忍不住煩躁起來,“人都已經死了。還能怎麼樣?燒成灰了!”

“您何苦這樣……”

管家想說崔老大必然是見屍體的。

這個世界上比沒有得到過更痛苦的事情是,失而複得卻仍舊沒有留住!

崔漫漫臉一板,“老爺子活到這個歲數了,還要玩冰戀不成?傳出去讓人白白笑話。他隻有接受了喬喬死的事

實,才會重新變回當年我們都愛戴敬佩的老大。”

說完,不看管家的臉色,直接進了病房。

管家在身後歎了一口氣。

長大的姑娘,身上有了崔老大當年的殺伐決斷。

該喜啊!

隻是,這一份成長,卻是被逼著成熟……

若是長在普通人家,隻怕是嬌憨著在父母身邊撒嬌,有個溺愛體貼的男朋友。

而這些,崔漫漫全部都沒有。

管家無法真的替崔漫漫高興起來。

崔老大看著有人進來,那雙手立刻艱難得抬起來。

崔漫漫上前去,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爹地。”

崔老大眼裏的光,破碎。